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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若睜開眼,目色清朗,注視著天花板,完全沒有一點睡眼惺忪的樣子。
她壓根就沒睡,一直豎著耳朵注意著姜新染的動作。
姜新染住酒店就失眠的毛病顧若是知道的,但她又無可奈何。
即使現在顧若去問她是不是失眠,她八成也只會嘴硬說:哪有?之後更情緒緊張,反而是幫了倒忙。
所以顧若決定採取另一種措施。
她的手伸到床邊,摸索著,按開床頭燈。
姜新染看到顧若的床頭燈亮了,心驚道:我吵醒你了?
顧若朝她望去,果然見她神情緊張。
沒有。顧若伸手撈過自己的枕頭,胳膊肘一夾,走進裡間,站在姜新染床邊,能跟你一起睡麼?
你想幹嘛?姜新染心頭一緊,把枕頭抱在自己身前,做出防備的姿勢,神色警惕。
做噩夢了。顧若嘆氣,抓了把頭髮,睡不著。
姜新染抬頭看看顧若的眼睛,想分辨真假。
顧若的眼神看上去很鎮定,絲毫不像做噩夢的樣子。
可姜新染不能確定。
她是天生一副木頭臉,不管驚嚇還是傷心,都這副表情,藏得極深,完全不能按照尋常方式辨別。
你夢見什麼了?姜新染試探著問。
小時候的事。
姜新染心生憐憫,顧若八成說的是真的。
顧若沒對姜新染說起過自己的童年,只有次說漏嘴了偶爾透露出一點。
她的童年記憶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痛苦。
姜新染不願戳人傷口,沒再問過,只把顧若有個悲慘童年這件事默默記在心裡。
上來吧。姜新染心軟了,讓出半邊床,拍了拍,就這一晚啊。
嗯。顧若低頭一笑,把枕頭扔上去,自己也跟著上去。
一米五的大床,兩人睡足夠了,甚至可以互不打擾。
可顧若偏不,她上去了就不老實,往姜新染那邊一滾,胳膊伸過去,圈住她的腰,把人往懷裡一帶,輕輕鬆鬆。
姜新染後背繃緊,聲音有點緊張,你幹什麼?
讓我摟一會兒。顧若下巴抵在她後心上,深深地嗅了一下,我怕噩夢又纏上來。
姜新染不自在地扭了扭肩膀,低聲駁道:你這樣,待會兒就該我做噩夢了。
顧若沒說話,愈發摟緊了,抵在她後肩上沉沉地笑。
姜新染咬牙:我現在懷疑你是故意編個謊話來騙我同情了。
睡吧。顧若的聲音裡都帶著低低的笑意,騰出一隻手來矇住姜新染的眼睛,把她的背貼進自己的懷中,在她耳邊低聲地呢喃,染染,睡吧,我在呢
顧若放輕聲音說話時,語氣裡很有一種近似於催眠的溫度,再加上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縈繞鼻間,非常使人放鬆。
姜新染上一秒還在和她拌嘴,下一秒就彷彿意識被剝離,盤旋在上空,大腦中開始昏昏沉沉了。
顧若的掌心始終捂著她的眼睛。
她覺得自己被包裹在顧若編織的蛛網裡,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神經單元都被麻痺了,完全動彈不得,就這麼進入了夢鄉。
擺脫了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的魔咒,姜新染這一覺睡得沉沉的,做了一個已經記不起情節的好夢,醒來時神清氣爽。
倒是顧若,懷中溫香軟玉,只能看不能動,得虧她意志堅強,忍了一個晚上,汗把後背溼了一層又一層。
第二天早上起床時,眼眶底下一圈淡青。
倆黑眼珠子都有點呆滯無神了。
早啊。姜新染笑容比外面的朝陽還明媚。
早。顧若點點頭,先走進浴室,用涼水使勁衝眼睛,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