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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搞砸了,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彌補這個錯誤。
為什麼只是聽了魚誦雪的故事就認為自己知道了一切?
為什麼沒有問他:「你真的把我當成救命恩人嗎?」
何已知深深地把臉埋在袖子裡,防止自己嘶吼出聲,但無論面板和布料壓得多緊,眼淚還是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劇作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貼著隔間的夾角蹲下,蜷縮著,將臉埋在手和膝蓋中,從喉嚨深處發出震動,比起抽泣,更像是無聲的尖叫。
還有capta……為什麼他沒有早點發現?
他抱著它,不需要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只要它柔軟、蓬鬆,適合擁抱就好了。
「這應該是屬於它的獎盃……」
隨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那句話在他腦海中反覆迴蕩。
直到看到那個「跨欄」——
當他在山上被雁行丟下時,他感到驚訝和像是鈍擊的疼痛,但並沒有流淚。即使在每個深夜他都會看著監控輾轉難眠,他依然沒有哭泣。
當牧羊犬比賽完趴在他身上過重地喘熄時,何已知在幹什麼呢?
他還是他。
「我認為我們會贏……」
他的玩偶的線炸開了,棉花混著麥芯灑了一地,而他根本不在意為什麼,只想把它們一股腦地塞回去,因為那炸開後一片狼藉的玩具不是他喜歡的樣子。
但是結果呢?
他做到了什麼?
何已知撐著馬桶的水箱,摘下眼鏡,死死地捏在手上。
為什麼何已知沒有追問呢?
他明明看到過雁行身上的傷口——撫摸過,親吻過——為什麼不問?
為什麼不和雁行討論車禍的事情?
他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雁行,因為他只是想要一個甜蜜的男朋友,而雁行表現出了那種特質,於是他欣然接受了。
他到底算哪門子的搭檔?
當雁行得知capta癌症的訊息,心神不定地在他面前吐露真心時,他說了什麼?
他說:「我不喜歡你這樣說話。」
就像接受一個毛絨玩具作為禮物一樣。
他可以清楚地想起自己說這句話時的語氣、節奏和呼吸……
「我要給他的人生添上一個完美結局。」
——那他媽是什麼意思?
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雁行的想法,只是對他的表達方式感到不滿意。
電話很快接通,但對面沒有說話,只有電流和細微的呼吸聲。
「這次贏了之後,一起去法國吧……」
他的內心被痛苦和無助撕開一個口子,他痛恨自己的無能。
他對雁行的瞭解僅限於他喜歡狗和加了很多牛奶的咖啡……而那是他為了迎合符玉昆的喜好調查雁行的第一天,在網路上搜尋得來的。
何已知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我想帶capta參加世界最頂級的比賽,就像幾年前你和它一樣……」
何已知顫唞著聲音,顛三倒四地說了一堆沒有邏輯的東西,比如說隔離帶、跨欄、棉花、撕開的布……以及他是如何的沒用,什麼都做不到……
對面始終沒有任何回復。
如果雁行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恨他,聽到他哭,不應該笑出聲嗎?他缺氧地想到。
也許就像那天在山上雁行說的,何已知對他而言已經沒意思了。
電話在無聲無息中掛掉了。
何已知緩緩收回手中的電話,感到一陣絕望,他撐著麻痺的腿站起來,走出隔間。
廁所的鏡子前瀰漫著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大概因為是研究所的緣故,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