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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憤怒又懇切的吳千羽,舞指的情緒沒什麼波動,一絲冷淡的微笑從他的唇間掠過:「原來你是那種做的好需要給顆糖的型別嗎?」
吳千羽一開口就破了音:「我只是想讓你像對待其他人一樣正常地對我!」
舞指冷下臉:「怎麼對你是我的自由,如果我喜歡你,當然可以哄著你,順著你,相反我也可以不這麼做。」
一隻手扶上吳千羽因為疲憊而耷拉的肩膀,將他推到一旁。
「而你的自由是選擇站得直一點,跳得好一點……」舞指從他身邊走過,「或者現在退出,找一個電視談話節目,舒服地坐著揭露我的罪行。」
何已知再一次抬眼看過去,牛肉麵館的舞蹈家即使坐著,身體也是直的。
「其實當時去找他的時候我想的就是他不道歉我就不幹了,本來就是製作人求著我來的,誰怕誰啊?」吳千羽反芻著當時的心情,「我辭演的訊息都編輯好了,但是想到他的樣子,又氣不過刪掉了。」
吳千羽放棄了一切其他工作和休息,不眠不休地練習舞劇的舞段。因為有倒地的動作,膝蓋和手肘都砸出了濃重的淤青。
「我知道我跳得越來越好,那一個月的提升可能比之前兩三年都明顯……但是真的壓力很大。」舞蹈家用手捂住臉,「不停地把自己逼到極限,依然得不到反饋,每次排練都像要上戰場一樣提心弔膽,想到要見他,我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著覺。」
即便過了這麼久,何已知依然能從吳千羽的面部表情裡讀到真切的痛苦。
他從信紙中辨認出一行字跡:「你把我從一隻高傲的蝌蚪變成了悲傷的青蛙。」
想必是和蠶蛹羽化成蝶一般劇痛的蛻變才能寫出這種句子,劇作家正感慨著,忽然看到「悲傷的青蛙」後面緊接著就是一句:「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
「這轉折也太快了吧?」
「現實就是那麼快。」舞蹈家告訴他。
在排練進入到後半的時候,吳千羽發現他當時的男朋友出軌了。
「那混帳是我的初戀,老家歌舞團的老師,等我畢業之後,就勾搭上了一個新進來的男孩子。而且沒有打算和我分手,是那個男孩查手機查到了來找我的。」
失戀的打擊,加上積鬱的壓力,終於在一次排練的時候,吳千羽徹底崩潰了。
被要求重來的主舞突然失聲痛哭,即便用手掩住嘴也壓制不住喉嚨撕裂的嚎哭。
「其實眼淚沒有怎麼流出來,鼻涕和口水倒是像瀑布一樣,噁心得要死。」舞蹈家吐了吐舌頭,垂下眼睛,「其實那天才剛開始排練,但是雁行直接把其他所有人都趕走了,然後……」
「他給了你一顆糖?」何已知冷不防道,根據信件的走向,這是一個合理的猜測。
「不!」吳千羽大叫,「他說我最近的進步值得一顆糖,但是我那時因為壓力大沒有注意飲食有點發胖,所以不配吃糖,作為替代他給了我一包面巾紙。」
他拿起何已知剛才擦桌子用的抽紙,狠狠地摔在面前:「就是這種!面巾紙!」
「天……」青年同情地看著舞蹈家,這樣的雁行確實值得用兩個「冷血」來形容。
吳千羽平復了一下心情:「我太生氣了,覺得反正都已經這麼丟臉,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拉下水,哪怕讓他噁心也好。就表白了。」
「他答應了?」何已知問。
「答應了。」舞蹈家微微一笑,語氣歡快,「你知道那種幸福的感覺嗎?就好像我本來在地獄裡,突然一下就上了天堂,比征服全世界還快樂。」
一聲鈴響,服務生終於把姍姍來遲的大盤雞蓋飯送到了桌子上。
何已知伸手去拿筷子,卻被吳千羽搶先一步按住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