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第1/3 頁)
暖閣內,良久的沉默之後,朱棣長舒一口氣,道:“高煦,高燧,先起來。”
“父皇?”
“你們就藩一事,待皇后千秋節之後再議。”
朱高煦和朱高燧互相看看,“那興寧伯?”
“朕會下旨召興寧伯進京,瑄兒也一同叫回來。”朱棣道,“一次兩次,朕不計較,但長此以往,難免讓駐守邊塞的功臣心寒,朕不欲如此。此事不能壓,定要令朝堂文武共知。至於陳瑛。朕還要用他。”
“父皇,此等小人,父皇還要用他?”
“高煦,高燧,爾等當謹記,人有善惡,君子可用,小人亦可,但在人主用之如何。叔孫通在秦則欺,在漢則誠,裴矩在隋則佞,在唐則忠,蓋莫如是。”
這樣的教導,已不單單是父親教導兒子,更是國君教導他的繼承者。
朱高煦和朱高燧齊聲道:“謹遵父皇教誨。”
文華殿中,朱高熾手中的書久久未翻過一頁。
王安聽到門外的動靜,小心看了一眼,見朱高熾沒有留意,小步快走出隔間,見門外是世子妃身邊伺候的宦官,低聲問道:“何事?殿下正在讀書,不得打擾。”
“世子妃讓咱家稟報世子,漢王殿下和趙王殿下已從西暖閣出來了,正到坤寧宮問安。”
王安眼珠子轉了轉,“你先等等,咱家去稟報世子。”
“是。”
等了片刻,王安又走了出來,領著世子妃派來的宦官到朱高熾面前。
朱高熾端坐,一身大紅的盤龍常服。本是鮮亮的色彩,穿在他的身上,卻恍惚帶著一絲沉鬱的暮氣。
“是世子妃派你來的?”
“回殿下,正是。”
“漢王和趙王的行蹤,是世子妃派人盯著的?”
這話聽著就不對。
宦官伏在地上,冷汗立時間就下來了。
“殿下,奴婢……奴婢只是奉命……“
啪!
茶盞碎裂在地上,飛濺的瓷片劃破了宦官的臉,血順著臉頰流淌,滴在了藍色葵花衫之上,浸染開來。
“你可知道,窺伺皇子行蹤是何罪名?”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饒命?”朱高熾垂下眼,這宮裡多少雙眼睛看著,饒了他,誰來饒過自己?
“王安。”
“奴婢在。”
“拉下去,送到浣衣局,世子妃那邊,你親自去說。”
“奴婢遵命。”
王安叫來兩個高大的宦官,堵住地上人的嘴,將他拖了出去。見他還想掙扎,不由冷笑了一聲,袖著手,陰惻惻的看著他,低聲道:“咱家勸你還是安生點吧,若非皇后殿下千秋節將近,你去的就不是浣衣局,而是閻王殿了。”王安壓低了聲音,俯身,“別巴望著那位能救你,記清楚了,這宮裡,越是自以為聰明的,越是活不長久。”
直起身,王安撣了撣衣袖,“帶下去,口條不利索,就別留著了。再好生看著,送出去前別找晦氣。”
“您就瞧好吧,小的一定把事辦妥當了。”
“辦好了,世子面前,咱家自會提攜。”
幾名宦官頓時千恩萬謝,王安揮揮手,等人被拖走,轉身朝世子妃的寢殿走去。
想想世子妃平日所行,不能說不是為世子著想,可就像他之前說的,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
但有一點,再聰明,也不能在天子和皇后跟前玩心眼。
世子想明白了,世子妃怕是想不明白了。
永樂二年三月庚辰,徐皇后千秋節,文武官命婦朝於坤寧宮。
徐皇后戴九龍四鳳冠,著深青繪翟禕衣,素紗中單,赤質蔽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