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第1/3 頁)
“伯爺?”
“……準備馬車。”
“馬車?”
“順便,扶我下馬。”
表情很鎮定,動作很僵硬,咬牙中吸著冷氣。
親衛扶孟清和下馬,確定孟伯爺確有不適,立刻到隔壁的伯府套馬拉車。
孟清和木著表情,站在國公府前,儘量腰背挺直,祈禱千萬別有人這時路過。
不想,還是遇上了進宮赴宴的寧王世子。
昨日坤寧宮家宴,南京城內的皇室宗親都已知曉。定國公是高皇帝義孫,今上義子,列席無可厚非。興寧伯是什麼身份,竟然得此殊榮?各種猜測紛紛出爐,卻沒人敢私下裡說怪話。
有無孔不入的錦衣衛在,萬一哪句話惹天子不愉,麻煩可就大了。妄議大明第一家庭的是非,肯定是嫌日子太過安逸,想看看錦衣衛的駕帖究竟是什麼樣。
朱盤烒與孟清和算不得陌生,卻也稱不上熟悉。
前者不滿永樂帝出爾反爾,違背靖難時的口頭承諾,私下裡時常搞些小動作,算不上機密。寧王朱權揮舞著凳子腿,狠—抽—一頓,朱盤烒表面上老實了,私底下如何,還有待商榷、曾被牽扯算計,在皇室鬥爭中不幸躺槍,孟清和自認沒什麼話可同朱盤烒講。
不得罪,也別扯上關係,最好的處置方案,就是將其歸入和齊王相同的範疇,敬而遠之。
想給他穿小鞋,隨便。能不能成功,全看天子的意思。畢竟,天子家宴中有他的座位,朱盤烒卻連個站位都沒撈著。
朱盤烒策馬行近,孟清和讓道行禮,希望他快點過去。不想朱盤烒卻停下了。
“興寧伯?”
朱盤烒拉住馬韁,看了一眼孟清和身後的府門,再看孟清和,眉毛一挑,笑道:“興寧伯同定國公交情倒真是不錯。”
孟清和低頭撇嘴,“借世子吉言。”
朱盤烒:“……”故意裝傻?
“世子可是要入宮?”孟清和不想和朱盤烒多廢話,“臣正要出城。”
潛臺詞,大家都趕時間,何必沒話找話,兩看兩相厭。
孟清和不找朱盤烒麻煩,不代表他不記仇。朱盤烒之前針對大寧的一系列動作,不說全都清楚,也掌握了七分。自己的那場牢獄之災,朱盤烒不是主謀,也是推手。如此還能給這位一個笑臉,相當不容易了。
朱盤烒被孟清和噎了一下,表情有些陰沉,記起父王的叮囑和之前的那頓好打,勉強嚥下一口氣,道:“如此,孤便先行一步。”
“送世子。”
孟清和再行禮。擺低姿態也不會少塊肉,送走這尊瘟神才是緊要。
今日和朱盤烒打個照面,會不會又被言官參上一本?
看著朱盤烒一行的背影,孟清和不由得苦笑。
四處樹敵非他所願。然處今時之地,容不得他不如此行事。
這是為他自己,也是為了沈瑄。
將此事暫且拋到一邊,孟清和坐上親衛套好的馬車,出城去見道衍。
在他離開不久,街角閃出一道身影,大紅的錦衣,繡著金線的幞頭,正是錦衣衛指揮使楊鐸。
看著國公府的匾額,楊鐸有些出神,繼而收回視線,轉向朱盤烒離開的方向,微微眯眼,目光冷似寒冰。
“指揮?”
“回北鎮撫司,叫紀綱來,我有事吩咐他去做。”
“是。”
南京城內,再次暗潮洶湧。
城外大軍集結之時,暫押宗人府的齊王,被一道聖旨貶為庶人。王府家眷一同被貶,往日的榮耀,一夕之間全都化為了泡影。
處置了齊王,永樂帝又下令,將齊王所犯罪行詔示在外諸藩王宗室,令引以為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