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第1/3 頁)
時間對他而言像個沙漏,每一分每一秒都意味著告別的凌遲。他看路口看到了她,司機還沒來,她穿著粉色的雪地靴,腳上不安分,踢著石子兒玩。
他突然覺得喉嚨難受得緊。
她連句告別的話都沒有和他說。
陶苒抬頭就看見了江燁,她想了想,衝他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細白的牙齒很可愛。黑白分明的眼睛純粹又漂亮,眼睛裡的他慢慢走過來。
她知道江燁得走了,他能做的都做了,交換生、告知她真相、甚至試著惹她生氣都不太捨得,始終束手束腳。於江燁來說這是離別,於陶苒來說也是。
繪畫班在離錦城高中很遠的地方,他們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江燁始終沒說話,他走到她面前,解下自己的黑色圍巾,輕輕給她圍上。陶苒愣了愣,也沒有抗拒,看著他低垂的眉眼,心裡也有少許難過的情緒。
他的圍巾還帶著他的體溫,貼著她細嫩的脖頸。
陶苒突然覺得,她應該是無意中成為江燁人生中的白月光了。
作為“白月光”,她總得最後做做好事的:“江燁。”
“嗯?”
“你還是不要喜歡付笛,她真的不太好,對你也不太真心,許深說,她現在還和你們學校的一個男生糾纏不清。”
“嗯。”
“還有,你不想做的事情,不要再順從你的父母了。你要開開心心的,你擁有獨立的人格,沒有人可以干涉你的人生。”
他眼眶微紅:“嗯。”
“那麼,我走了。”她眼角餘光看到陶家司機的車牌號,一咬牙就想跑過去。
身後貼上來的溫度讓她呆住。
腰上纏上來了一雙手臂,江燁緊緊從身後抱著她,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水草。
這約莫是江燁規矩的人生中,做過最出格的事情了。
她能感受到少年的體溫,在嚴寒的冬天,像一團燃燒的火焰,讓她茫然又無措。只有靠得這麼近,她才明白他原來有多麼捨不得。
江燁終究還是理智的學霸江燁,他顫抖著手臂,慢慢放開了她。
陶苒抿抿唇,徑自往司機停車的地方走過去。
一次也沒有回頭看他。
司機是個五十歲的大叔,陶苒上車以後,立馬澄清:“陶小姐,我啥都沒看見,不會告訴你媽媽的。”
“……”我勒個去……
陶苒沒有回頭,司機卻心軟地從後視鏡裡看那個少年,他穿著校服,離得遠了看不清表情,但是目光一直盯著這倆車。
司機大叔總有一種,他的眼神要把輪胎扎破的錯覺。
司機哼起調子,這些個小年輕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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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秀娟一月份就在籌劃過年的事了,
陶洪波的老家在a市,如今陶苒的爺爺奶奶還在那裡,但是陶家很少回去了。陶洪波發跡以後,也給家鄉捐錢建造了希望小學,只不過老太太老爺子一把年紀,不想跟著他們來錦城。
他們過年並不會去a市,陶洪波公司有事走不開。
過年對許多人而言意味著團圓,今年陶洪波回來得特別早,一看見女兒在沙發上看電視就眉開眼笑:“陶陶,爸爸回來了。”
陶苒眼裡染上驚喜,甜甜喊他:“爸爸!”
陶洪波給陶苒買了很多禮物,又陪著陶苒聊了好一會兒天。程秀娟從外面買東西回來,見這情景也笑了笑。
陶洪波眼裡都是血絲,但對著陶苒眼裡的疼愛是真真切切的。
陶苒問他:“爸爸,你很累嗎?看著好憔悴。”
陶洪波有苦難言,不想讓女兒跟著擔心,就同她說沒事。然後問起了魏西沉在學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