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第1/3 頁)
威遠侯跪在那裡,朗聲道:“皇上,臣今日在街上,看到了一個人。”
說著,指向阿宴。
阿宴先行了大禮,然後這才抬起頭,看向仁德帝。
仁德帝一見阿宴,頓時擰眉,盯著阿宴半響,最後搖頭道:“你以為你找一個形容如此相似之人,永湛就會被你欺瞞過去嗎?”
阿宴聽著仁德帝聲音,又聽到他提起永湛,心中已然壓抑不住,不由眸中帶淚。
仁德帝見了,一愣,最後猛然站起,盯著阿宴道:“真的是你?你沒死?”
阿宴淚如雨下:“皇上,永湛在哪裡?子軒和子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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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仁德帝是多麼從容的一個帝王,如今見到那個原本以為已經逝去的弟媳出現在自己面前,也是震驚了。
震驚過後,是狂喜。
這些日子以來,御醫們想盡了辦法,可是容王一直痴傻依舊,絲毫不見半分好轉。
仁德帝也知道,這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
如今阿宴竟然是活著的,一切都彷彿可以迎刃而解了!
當下他忙道:“你速速隨朕過來!”
阿宴心間狂跳,忙跟著仁德帝前去。
就這麼穿過宮苑,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院落,甫一走進去,便見院子裡極為清靜簡樸,就連偶爾路過的宮娥,也都是穿著素簡的衣衫,不敢有任何招搖,走起路來,也是彷彿躡手躡腳的,好似唯恐驚擾了什麼。
仁德帝擰眉,淡道:“容王妃,你進去吧,永湛就在這裡。”
阿宴早已迫不及待,忙飛奔進去,誰知道一進去,便見容王坐在窗前,穿著一身素白的家常袍,披散著黑色的長髮,安靜而淡然地正在畫著什麼。
她怔怔地凝視著他,卻覺他削瘦得厲害,原本稜角分明的臉龐,如今竟然有了瘦骨嶙峋的味道。
黑髮已經留長了許多,未經打理,就那麼披散在寬大的白袍上。
原來那個意氣風發俊美傲然的容王,彷彿卸去了一切繁華,就這麼素淨安然地坐在這裡,低頭細緻地描繪著什麼。
他太過專心,以至於阿宴出現在屋門前,他都彷彿沒聽到什麼動靜。
阿宴抬起僵硬的腿腳,一步步走到了桌邊,低頭看過去,卻見白色的宣紙上一片藍色和紅色,她竟看不出他在畫什麼。
他畫出的畫,猶如小孩子在塗鴉一般。
阿宴想起威遠侯所講,他們說容王瘋了傻了。
她站在那裡,定定地凝視著他削瘦的容顏,看著他修長好看的睫毛低垂,就那麼一筆一劃認真地描繪著,描繪出完全看不出是什麼的一片藍色,一片紅色,以及一片黃色……
容王的薄唇抿出好看的弧線,就這麼低著頭,眼眸中平靜得猶如秋夜的湖水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彷彿感覺到什麼,盯著宣紙上淡淡的陰影,看了一會兒後,終於淡淡地道:“你走開。”
他微蹙眉,眉目間有些不悅。
阿宴此時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滑落,她哽咽著道:“永湛……”
容王聽到這聲音,頓時渾身一僵,他沉默片刻,便搖了搖頭:“阿宴已經沒有了。”
阿宴再也忍不住,哭著撲到了他懷裡:“你這個傻瓜,為什麼你不能抬頭看我一眼?我是阿宴啊,我沒有死,我回來了!”
說著,緊緊地環住他。
入手之時,方知道他實在是瘦得厲害,入手都是堅硬咯人的骨頭。
容王僵硬而呆滯地站在那裡,就這麼任憑阿宴抱著,過了好久,他才終於伸出雙手來,抬起阿宴的臉。
仰起的那張臉,略顯憔悴,遍佈淚痕,可是卻清秀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