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第5/6 頁)
,連瞧都沒瞧皇帝一眼。
大夏天的吃羊肉燒麥,這不是存心整治她是什麼?嚶鳴心裡恨他恨得牙有八丈長,但因為兩人身份地位懸殊,她連衝他瞪眼也不敢。吞下去的東西開始在胃裡翻騰,開始頂嗓子,這是老毛病,不吐一回是斷不能好的。然而現在得忍住,要是在這些主子們面前出了洋相,又要挨皇帝夾槍帶棒一頓數落了。
太皇太后經她這麼一說才想起來,懊悔不迭的樣子,“是我疏忽了,竟忘了這茬。皇帝也是一片好意,你可不能怨怪你主子。”
都是聰明人,太皇太后心裡門兒清。齊家謊報孩子有哮喘以逃避選秀,如今進了宮來,總還得繼續裝下去。嚶鳴這孩子很縝密,她今兒這個表現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時刻沒忘自己的“病症”,二便是羊肉犯了她的忌諱,是皇帝在有意整治她。
這是怎麼了,兩個人這麼暗中較勁,可愁死太皇太后了。她瞧瞧皇帝,一位御極十七年的帝王,欺負起姑娘來竟一點不手軟。可她又不能說,畢竟要顧及皇帝的臉面,就算是祖孫,有些事兒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嚶鳴的笑仍舊甜美,但這回帶了點羊羶味兒。她說哪能呢,“主子疼奴才,奴才只記著主子對奴才的好。”
這個好字有股咬牙切齒的勁兒,她說起違心話來半點也不遲疑,倒引得皇帝又朝她瞧了一眼。
刺他耳朵眼兒吧?說主子疼她,大概要把皇帝噁心壞了。嚶鳴也管不得那些了,自己是實打實的噁心,慢慢地滿鼻子滿嗓子全是那股味兒。她坐不下去了,起身福了福道:“奴才給老佛爺煎杜仲茶來,清清腸胃吧。聽說前邊花園臨溪亭那兒荷葉長得鮮嫩,回頭奴才打幾片葉子來,給老佛爺做荷葉粥吃。”
嚶鳴在家時常在福晉跟前伺候,養成了如今識趣兒體人意的性情。太皇太后見她貼心又溫順,並不像先前似的,忌諱她是納辛家來的,對她處處防備。
人啊,該是什麼樣的命,其實大半兒攥在自己手裡。孝慧皇后是大家子正房獨一個的嫡女,沒吃過苦,也沒受過委屈,所以難免脾氣耿直;嚶鳴呢,自小就要討嫡母的好,謹小慎微耐摔打,到了新的地方也夾尾巴活著。這樣的人就像草,活得不張揚,又有打不死的精神,相較先皇后的寧折不彎,她更適合宮裡險象環生的環境。
太皇太后笑著說好,“你忙你的去吧。天氣暖和了,也不怕吹風,上外頭走走,做了荷葉粥給你主子也送一碗。”
嚶鳴噯了聲,漂亮地蹲了個安,卻行從次間退了出來。
一到外頭她就覺得不成了,匆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蹲在牆根兒下發作了。那股子味兒,在胃裡發酵過後簡直像災難,她吐得兩眼冒金星,差點沒把腸子也一塊兒吐出來。
松格無措地在她背上拍打,手裡端著茶盞說:“主子,吐完了漱漱口……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叫喝小豆粥,怎麼吐得這模樣?”
嚶鳴蹲在那裡,幾乎要虛脫。她並不想哭,可是眼淚沒完沒了地湧出來,只好抽出帕子把眼睛捂住。
“沒事兒。”她還在寬慰松格,“今兒腸胃不好,想是受了寒。”
松格有點慌,“那可怎麼辦?奴才上壽藥房去,讓太醫給抓點兒養胃的藥吧。”
嚶鳴搖頭,讓她別嚷,“沒什麼要緊的,吐出來就好了。”
松格知道,這八成又是挨欺負了,只是她主子不肯說罷了。二姑娘的脾氣隨側福晉,都是能經事兒的,不會遇見什麼就一副天要塌的模樣。像側福晉,給人做小是容易的事兒麼,也這麼冷桌子熱板凳一步步走了過來。到如今在嫡福晉跟前得臉,裡頭多少心酸,誰也不能告訴。
松格心疼她,低聲說:“奴才攙您回去歇一歇吧,既身上不好,回了鵲印姑姑,讓她替您告個假。”
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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