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第1/2 頁)
蘇暖早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床頭的窗簾開啟,對著窗外的天空,伸出一個大大的懶腰。
今天難得的好天氣,太陽把雲層都吹散了,下了一夜的雪也停了,陽光投進來映得滿床暖哄哄的。
翻身滾下床,穿衣洗漱做早飯,一氣呵成。等她揹著書包出門時,珍妮才從外面回來,她一身酒氣,染得五彩斑斕的頭髮東倒西歪的,也不知道剛從誰的床上爬起來。
“索菲亞…要是教授點名…記得幫忙…”她進屋前還不忘記囑咐蘇暖。
“知道了…”蘇暖把圍巾圈在脖子上,半張小臉都被捂住了:“叄明治在桌上,你起來記得吃,我先走了…”
門一開啟,風夾著門外的雪花一起灌進來,將屋內的暖意沖淡了幾分。她揹著書包帶上門,屋外的白色一如既往,她剁了剁腳,才走進這條被白色冰雪覆蓋的小路。
腳踩在雪地裡,咯吱咯吱的響像陷進一團蓬鬆的麵粉裡。在雪地裡走路,要跟全身較勁,身子很快就熱了起來。
她今天穿得像個雪糰子,走起路來呼哧呼哧的,呼吸噴到圍巾上,蒸騰成水汽,黏在臉上冰涼一片。乾脆停在路邊把圍巾拆了,掛在脖子上繼續往前走。
這裡的雪還沒來得及清理,走幾步就喘得不行,她扶著路邊的柵欄低頭喘氣,胸前的吊墜從衣服裡滑了出來,就掛在她面前隨著重力搖晃。
從溫暖的衣襟突然落進冰冷的空氣中,吊墜上的溫暖瞬間凝成霜露,蘇暖抓著吊墜用手指抹去外殼的溼意,又慌忙開啟殼子檢查裡面。
開啟殼子的那一刻,她彷彿被吊墜裡的東西吸去了神思,呆怔著站在路旁,半晌之後,手指輕輕抹去上面沾上的水霧,才合上蓋子,把墜子重新塞回衣服裡。
直起身子嘆了口氣,眼前彌散起一片白霧,似乎把眼前的世界都給模糊了。
其實來到這裡純屬偶然,她連過去的名字身份都丟了,彷彿一切都可以重來。
生活可以重來,但人似乎不行。
蘇暖終於從那條小路走了出來,轉到了主幹道,這裡的積雪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莫名的,她總覺得有人在跟著她,從她剛從家裡出來開始。
她突然回頭,路邊停著幾輛車,頂上覆蓋著未融化的白雪。行人叄叄兩兩,跟她一樣裹著厚重的衣服,低著頭慢騰騰的走著路。
身後一小簌雪從頭上的路燈上被吹了下來,飄起的雪花像跳躍的精靈。她的視線順著雪花飄動的方向移動,卻怔住了。
對面的馬路上,一個男人正從緩緩走來。高高瘦瘦的個子,一身傾長,穿著一件深駝色的大衣,戴著頂帽子,低著頭,圍巾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什麼也看不清。
但就這樣,她卻怔在路邊盯著他挪不開眼。蘇暖彷彿不受控制,瞪大著眼睛追隨著那個男人的步伐,直到他抬起頭,一臉怪異的向她看過來。
深窩的眼睛,冷硬的鼻樑,從帽子裡露出的金色劉海。典型的北歐人長相。
方才懸著的心似乎一下墜下了雲端,從雀躍重新歸於沉寂,從期待到失望的一瞬,最是空虛。
蘇暖搖著頭轉回身,低著頭走了兩步,還是被自己剛才的反應蠢到了。她明明知道這裡離他相隔萬里,卻仍是會為一個相似的身影而期待悸動。
到了教室才發現到的人寥寥無幾。也是,這樣冷的天氣,早起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教授也似乎習慣了這一切,站在講臺上整理著桌面的教材,直到上課鈴聲快響了,大家才匆匆入坐。
講課的內容很是枯燥,但蘇暖聽得很認真。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沒有了任性的資本,才會格外珍惜得到的每一個機會。
“下節課是一個新來的教授給我們上課,聽說跟你一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