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落雪 第56節(第2/3 頁)
了這印象是打哪兒來的了……下回你去沒有坐榻的藏書樓,記得將書帶出來讀……”
她昏昏沉沉地念叨著,聲音越來越低。也許是藥物起效,她陷在一種安逸舒適的混沌中,隱約聽見他說:“我坐在地上讀書。”
後來他又說了什麼,她已經不大有印象了,只記得他說白鷺書院的湖很美,彷彿鑲嵌在西南道的一顆明珠。
半夜,蘇綰綰不知為何忽然驚醒。此時已是初夏,清冷的月光鋪了一地,窗外竹影婆娑,她坐起身,在床上發愣,低頭注視鬱行安。
他已經入眠,手搭在蘇綰綰身上。因為蘇綰綰坐起身,離他遠了一些,他無意識地靠過來,將她抱緊,像一隻靠近火光的白尾鹿。
蘇綰綰的脊背生出涼意,隨著她思緒奔湧,這涼意逐漸席捲她全身。
鬱軒臨說,鬱行安年幼時得到過一個蹴鞠,他父親下達了對鬱行安同窗們的蹴鞠禁令。
為了解除這項禁令,鬱行安自願接受懲戒。
他說他坐在地上讀書。
如今已經有了笙蹄——也就是坐墩,但世家大族的子弟仍然習慣坐在坐榻或坐席上,雙膝跪下,正襟危坐。
鬱行安會使用別的坐姿嗎?似乎不會。她從未見過他使用其它不合古禮的坐姿。
他分明可以站著讀的,哪怕是站一個月。是誰非要如此逼迫他?
蘇綰綰盯著地上的月光,鬱行安似乎醒了,他嗓音倦啞,輕聲道:“扶枝?”
他喚她的聲音總是低沉文雅,很溫和,像指尖在摩挲一塊溫潤的玉。
蘇綰綰猝然回過神,她低下頭,慢慢靠在鬱行安身上。
“鬱行安。”
“嗯。”
“藏書樓的書那麼多,坐在地上怎麼讀?”
鬱行安沉默,半晌後,拂開她的額髮,溫聲道:“那麼久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蘇綰綰喉嚨發澀,心想怎麼會忘呢?他記性那麼好。
她將腦袋埋在鬱行安懷裡,片刻後,鬱行安坐起來,在夜色中將手探向她的臉。
“扶枝,你哭什麼?”他問。
她哭了嗎?
蘇綰綰將手摸上自己的臉頰,摸到一片溼漉漉的水。
正無措間,鬱行安捧起她的臉,擦去她的淚痕。淚水越擦越多,鬱行安輕嘆:“莫哭了,皆是從前的事,何況我早已忘了。”
“我才不信。”蘇綰綰哽咽一聲,努力平緩聲線,說道,“你害怕永不熄滅的太陽和蠟燭,是因為這兩樣不熄滅,你就不能停下讀書,是不是?”
鬱行安抱住她,輕聲道:“我早已不怕這兩樣東西。”
“那你怕何物?”
“怕你離開我。”
蘇綰綰一懵,一個輾轉的吻落下來,吻在她的淚痕上。
細細密密的吻,像一場雨一般將她籠罩。,
“雖不願看見你哭。”鬱行安在親吻的間隙道,“但你也不必強忍著。”
蘇綰綰將臉埋在他衣襟裡,被他輕拍背部。
蘇綰綰問:“為何被大雁啄了,還要來閬都尋我?”
“因我心悅於你。”
那個很會打馬球的小娘子,擅於算學和琴藝的小娘子,愛吃醋,說話時雙眸發亮,不通人心鬼蜮,卻會在看見難民時感到難過。
又體貼,性情又好,隔得很遠就能看出他的心事,讓人贈他一盒玉錦糕。時而撒嬌,時而害羞,時而憂鬱。憂鬱時像是戴上面具,撒嬌時彷彿落入人間的鳥靈。,
明亮溫柔,耀眼奪目,像一束光,照進他蒼白的生命。
蘇綰綰捉住他的手,閉上眼睛,吻上他的唇。
鬱行安被她哭得沒辦法,吻了半日,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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