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落雪 第20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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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暗室似乎會放大聲響,蘇綰綰聽見那群人又罵罵咧咧地從門外跑過,又聽見鬱行安走動時衣袖輕微摩挲的聲音。
一點點的氣味彷彿可以盈滿整間暗室,蘇綰綰再次嗅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氣息。
他們其實不過相隔一步遠。
鬱行安忽而問道:“你受傷了麼?”
蘇綰綰微愣。
他說:“我聞到了血腥氣。”
“似乎是。”蘇綰綰道。
他這樣一說,蘇綰綰感覺腳踝的傷處實在難以忽視。她並不是對疼痛遲鈍的性格,這些年再也未哭,不過是源於當年的承諾。
“你要察看傷處麼?”鬱行安將燭臺遞給她。
蘇綰綰猶豫片刻,接過,輕聲道謝。
鬱行安背過身,燭光將他的影子投在壁上的佛經裡。他背影挺直,如一棵松柏。
“確是流血了,不知被何物割破了腳踝。”蘇綰綰將裙襬放下,仍舊拿著燭臺。
鬱行安道:“我去叫人過來。”
蘇綰綰:“外面不是有人麼?”
“無妨,我在佛塔西面布有護衛。”
蘇綰綰無言,她還以為鬱行安孤身在此。
石門開啟,再緩慢合攏。蘇綰綰拿著燭臺,聽見鬱行安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燭火跳躍著,她沒有等多久,鬱行安就帶著人回來,還有一個侍女。
鬱行安的視線落在蘇綰綰身上,話卻是對著侍女說的:“將這位小娘子好生扶下去,當心些,別摔倒了。”
侍女心中驚訝,應一聲好。
蘇綰綰本想自行走下去,但有了借力之處,確實輕鬆許多。她沒有推辭,不知鬱行安始終站在臺階上,注視她的背影。
侍女轉角時瞥見了鬱行安的目光,更是心跳如鼓。
她一直在鬱家做事,這些年來,她拿著一等侍婢的月錢,卻只在做一些灑掃之事,未曾近身服侍過。
她聽聞鬱行安因在白鷺書院讀書多年,所以不習慣用侍女,許多事或是吩咐小廝,或是親力親為。
不知多少人家想要結親,他卻逐一推拒了,甚至連鬱家家主極其看好的藍六娘,也被他拒絕。
她不止一次地以為,鬱行安打算終身不娶,伶仃一生。
侍女再次瞄了一眼蘇綰綰,心想,原來郎君只是眼光高而已。
到了佛塔之下,蘇綰綰道:“我欲回城治傷,但朋友們還在芳霞園,我應去轉告她們為好。”
侍女不等鬱行安吩咐,立刻笑道:“婢子去轉告即可。小娘子腿腳受了傷,還是不要挪動為上。”
蘇綰綰道謝,讓她去了。
鬱行安道:“我的護衛已將那些黑衣人制服,我再派幾人護送你回城。”
蘇綰綰抬頭,發現他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她挪開目光:“總是勞煩鬱翰林。”
“無妨,你平安就好。”
蘇綰綰心中跳了跳,盯著不遠處被風吹動的芒草。
芒草生得很高,鬱行安的護衛們也不知為何退得很遠,他們站在此處說話,像是除了兩人之外,只有風能聽到。
蘇綰綰道:“改日我讓二兄登門道謝。”
鬱行安忽然笑了一下,笑聲很輕。
“蘇三娘。”鬱行安道。
蘇綰綰“嗯”了一聲,將視線挪回他的衣袖。
她想,他似乎是第一回 這樣鄭重叫她的排行?,
她把目光移到他手指上,夏風吹過兩人指尖,帶著一絲灼熱,她等待他要說的話。
鬱行安說:“你不必待我這樣客氣,也不必總是對我道謝。”
因為你是我主動想要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