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落雪 第50節(第2/3 頁)
但仍然沒來得及喝完合巹酒。
如今全城戒嚴,蘇綰綰的親友恩師們大約都在家中。皇宮中,除了蘇綰綰一行人,沒有人亂走。,
士兵們都看見了蘇綰綰,卻沒人阻攔她做任何事。
終於到了千椒宮,這裡沒有鬱行安,只有惶惑不安的宮女們。她們見到蘇綰綰,一時摸不清該喚她什麼,便呼作“小娘子”。
蘇綰綰說想在寢殿歇息,宮女們猶豫,看見她身邊的烏辰後,連忙照辦。
蘇綰綰被引入寢殿。寢殿寬敞,往內是一張奢麗的床,窗邊有一面寬大的榻和桌案,另有許多富麗堂皇的紋飾。
蘇綰綰走至榻邊坐下,所有人退了出去,給她留了幾十處銅燈。燈燭靜謐無聲地燃燒,蘇綰綰凝望燭火,辨不清自己的心緒。
然而,光陰寸寸挪動,她始終沒等到鬱行安。
天際露出一線魚肚白,熹微的晨光從窗外灑進來。蘇綰綰終於抵不住睏倦,趴在案上入睡。
在夢中,她似乎被日光照耀,越來越曬的日光熱得她將眉頭蹙起,但很快這日光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她眉頭舒展,沉沉睡了一覺。
等她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趴在案上睡著了,目光所及,是自己身上的嫁衣衣袖。
是了,她昨日還在大婚,今日便睡在千椒宮裡。
她的眼睛還有些惺忪,感覺側臉射來一道刺目的日光。她側頭,發現窗外金烏高懸,太陽照射在她身上,夢裡明明沒有這樣灼熱的陽光。
她嗅到了很淡的雪松和檀香木味道,於是抬頭,看見了鬱行安。
他坐在她對面,手上拿一卷文書,正低頭閱讀。
這麼近的距離,才發現他似乎是清減了,他睫影濃重,眼下一片烏色,連日來應是未曾好好入睡。
儘管如此,他仍是極美的,整個人籠在日光裡,如朦朧的玉。
蘇綰綰坐直身子,觀察了他一會兒。
他放下文書,抬眸瞧見她:“醒了?”
他神色自若,嗓音平靜,如同問候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娘子。
蘇綰綰心裡驟然一縮,想回應,張了張唇,又頹然合上。
她站起身,才發現頭上的髮飾已經被睡歪了。她用手扶住這些沉重的髮飾,說:“聖王。”
她俯身行禮,以此掩蓋自己的神色。
阿孃說,越是遇到緊張的事情,便越不要失禮,露出慌張神色。她沒有忘記阿孃的教導。
鬱行安視線落在蘇綰綰髮頂,眸色漆黑深邃。
蘇綰綰低著頭,保持行禮的姿勢,許久沒有聽見他開口。
她的膝蓋發痛發酸,正想說些什麼,忽而聽到他道:“不必多禮。”
她站起身。
鬱行安虛指對面的局腳榻,示意她坐。
她坐下,想開口,鬱行安又拿起一份文書。
他讀文書的速度很快,偶爾提筆寫下批覆,大多數被他丟到一旁。,
蘇綰綰瞥了一眼,發現被他丟一旁的,多半是投誠的文章,上面多是溢美之詞,呼他為“聖王”。
聖王這個詞,其實是一種諛稱。聽聞鬱行安一開始遊說各道節度使時,眾節度使心思各異。後來,他以種種手段收攏兵力,被眾人拜作聖王,一路勢如破竹而來。
鬱行安一直沒對她說別的話,蘇綰綰不知道要不要打斷他讀文書。她猶豫許久,才道:“倘若聖王當年未起意納藍六娘為妾,萬事皆為臣女之過也。”
鬱行安仍在讀文書,眉目清冷,一如昨夜。
他是傷透了心嗎?也是,倘若烏辰所言都是真的,換作是她,她也傷透了心。
不知道在嶺南時,官兵的長劍刺中了他哪裡。他嗓子因風寒嘶啞,大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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