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落雪 第20節(第2/3 頁)
的人。
……
蘇綰綰坐在馬車上時,還感覺臉頰有點燙。
她覺得大約是被曬的。
那十幾個小娘子聽說出了事,也無心玩樂,十幾輛馬車迤邐回到閬都,一旁還有鬱家護衛跟隨。
蘇太保聽聞此事,勃然大怒。不過幾日,朝堂上就飛出許多彈劾崔宏舟的摺子。
御史臺的第一封奏摺,彈劾崔宏舟胡亂抓人,說他曾經抓一老嫗入獄,理由僅是這老嫗在上巳節堵了他的路。
第二封,彈劾他大不敬。傳聞他在家中與下人閒聊,說聖人命不久矣,不過是強撐續命罷了。
第三封,彈劾他結黨營私,辜負聖眷。說他集結了前戶部尚書等黨羽,借權勢謀求私利,去歲被貪掉的山北道糧草,亦有他的手筆。
第四封、第五封、第六封……聖人每看一封,臉色就更沉一些,一時間,朝野人心惶惶,權且忍讓者有之,作壁上觀者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
縱使崔宏舟的二弟是西南道節度使,權勢滔天,在這風口浪尖上,也沒有多少人為他說話。
“真是龍困淺灘,虎落平陽!”崔宏舟拂袖砸掉一套茶碗,“那鬱行安竟也插了一手!往日有誰敢直面我的鋒芒!”
“大兄。”崔九娘站在書房門口,怯生生地道。
崔宏舟沒好氣地瞪向她。
崔九娘看上去十一二歲的年紀,生得跟他們的姨娘一樣美貌。她往後瑟縮一下,說:“姨娘來信了。”
崔宏舟不想讀。站在門口的小廝察言觀色,從崔九娘手中接過信,說道:“小娘子,你先回去吧,奴將此信收好。”
崔九娘走了,小廝將信放入書房的一個匣子。這種匣子有六個,每一個都裝滿了崔宏舟生母寄來的信,他一封也未曾讀過。
蘇府,蘇敬禾命人將一卷卷的賬冊搬到聽竹軒。
“二兄,這些是何物?”蘇綰綰展開一卷,在窗前細看。
蘇敬禾坐下,擦了擦汗:“閬東在延清三年至延清六年的賬目,這些皆是抄本。”
蘇綰綰回憶一番,想起崔宏舟在那三年,曾任閬東刺史。
“還好只是地方賬目,如今朝中又無多少人按規矩行事。”蘇敬禾喝了一碗侍女端來的茶,說道,“扶枝,你快看看,這裡頭有無疏漏?”
蘇綰綰一連看了十幾日,細細寫出一卷紙,遞給蘇敬禾:“你拿去吧。”
“這麼快便理清了?”蘇敬禾接過,隨意瞄了一眼,臉色微變,“竟貪了這麼多!”
“賬目上看不出這些是被哪些人貪的。”蘇綰綰道,“但崔僕射當時既任刺史,自然有監察之職。”
蘇敬禾捏住紙卷,忽然笑了。
他說:“扶枝,這樣一個人都能做到從二品的尚書省左僕射,我想不到世上哪裡還有更荒唐的事。”
蘇綰綰想了想:“金問仙金真人?”
蘇敬禾“噗嗤”一聲笑了,端起茶碗啜了一口:“你放心。我雖官位低微,還有父親呢。不會讓你被人隨意欺負了去。”
……
蘇綰綰繼續去百里嫊那裡上課。百里嫊有一日忽而放下算經,說到朝中形勢。
她說,朝廷已改了佃農之制,又驅人開墾荒田,平民得田以餬口,朝廷得稅以強國。
百里嫊說:“朝中反對之人不少,這次變革推行得極好,分而治之,以利驅之。朝中出了一個深諳權術之人。”
蘇綰綰明白,百里嫊在說鬱行安。
百里嫊笑道:“這些事情不是一定要去做的。居於廟堂卻不憂國憂民者,照樣可以飛黃騰達,平步青霄。你看近來鬧得轟轟烈烈的崔僕射,他不是照樣成為天子近臣,享了這麼些年的富貴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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