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落雪 第41節(第2/3 頁)
家必要斬斷關係,明哲保身。”
蘇綰綰指尖一顫,目光射向蘇太保。
蘇太保微微一笑:“你何必如此看著為父?事情還不到那個地步,我想禮和必有應對之策。若如此輕易便落馬,他怎會年紀輕輕就爬到這個位置?”
連下幾日暴雨,雖然放晴,宮道還是有些水漬。
蘇綰綰踩在這些水漬上,平靜道:“兒不知什麼朝中形勢、應對之策,兒只知,人無信不立,若兒也學那世態炎涼、趨炎附勢之輩,必會淪為閬都笑柄。”
“你這孩子!”蘇太保瞪圓眼睛,“誰敢笑蘇家?你怎麼與為父說話的?”
繼母郭夫人連忙打圓場,蘇綰綰挺直脊揹走了,蘇敬禾猶豫片刻,帶著妻子跟上蘇綰綰。
蘇太保的聲音越飄越遠,但蘇綰綰還是隱約聽見一句——“跟她早死的阿孃一模一樣!也不知她阿孃如何教的,一點小娘子應有的恭順都沒有!”,
空氣又悶又熱,天邊墨雲翻湧,蘇綰綰入了夜宴,被宮女引到席上。她左右皆是貴女命婦,郭夫人和二嫂施娘子陪在她身邊。殿中宮女往來不絕,眾人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聖人坐在上首,鬱行安仍坐在離聖人很近的位置,聖人數次賜菜,看不出對他有芥蒂的樣子。
西丹國使者也時不時與鬱行安說話,神色很是恭謹。
蘇綰綰覺得食不下咽,她放下箸子,盯著自己面前的矮案出神,一個宮女端著托盤過來道:“小娘子可要玉錦糕與葡萄漿?或是其它開胃小菜?”
“不必了。”蘇綰綰道。
宮女退下。施娘子道:“哪來的玉錦糕和葡萄漿,我們這裡怎麼沒有?怎麼只問了扶枝一人?”
“你這饞蟲。”郭夫人脾氣向來好,笑道,“那是中書舍人遣人來問的。”
施娘子抬頭,視線落在場中唯一的中書舍人鬱行安身上——另幾個中書舍人都沒有跟來行宮,仍留在閬都辦事。
施娘子掩唇笑道:“原來如此,倒是我多問了。扶枝,那中書舍人在看你。”
蘇綰綰耳朵一燙,迅速抬眸,卻見鬱行安已經收回了目光。
他坐在那麼高,那麼遠的位置上,側影精緻,煌煌燭火籠在他身上,如人間謫仙。
蘇綰綰望了片刻,對郭夫人說想出去走一走。
郭夫人忙允了,又讓侍女跟緊她。
夜色像一隻巨獸,籠罩住整個天地。蘇綰綰沿著林中小徑走了一會兒,又覺無趣,便帶著侍女折返,遇見了鬱行安。
“你怎麼也出來了?”蘇綰綰道。
鬱行安手中提一盞宮燈,身後並無侍從。他低頭看她:“我再坐在那裡同西丹國使者對答,聖人該起芥蒂了。”
蘇綰綰一想便明白過來,皺眉道:“好一齣離間之計。”
西丹國方才面對鬱行安的恭敬之色,似乎甚於聖人。
鬱行安輕笑,問她要不要再走走。
蘇綰綰應好,讓侍女遠遠跟隨,她與鬱行安走向林中小徑。
巡邏的宦者們見到兩人,連忙遠遠避開了。
“咱們在避什麼?”一個小宦者問。
“你這呆子!”另一宦者道,“睜開你的眼睛瞧瞧,那是鬱承旨,權傾朝野,駟馬高車,你敢去壞他好事?”
蘇綰綰不知宦者們的交流,她踩在小徑上,半晌後問:“要不要緊?”
“嗯?”
“我聽父親說,朝中有些流言,聖人……猜忌你。”
鬱行安微怔,低頭看她。
夜色正稠,他手中的宮燈發出微亮的光,照在她身上。今夜沒有蟬鳴,林中瀰漫著潮溼悶熱的夏日氣息,她披著一身暖黃燈光,抬頭凝望他,那雙眼睛明亮通透,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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