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第1/4 頁)
管事的從前只聽過關於這位少爺的傳聞,不曾見過本人,此時看到殷若飛回頭,只感覺呼吸一窒。
容貌精緻異常,眉眼間透著聰明靈透,站在那裡更是穩穩當當一派大家公子的做派,何曾有傳聞中頑劣異常不知禮數且容貌平庸之說。
管事有些發呆,待看到殷若飛微一皺眉的時候,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小的曹安,是負責家學這邊的,小的這就帶您去見孫先生。”
“帶路。”殷若飛點點頭,雖然這管事來得有些晚,看對方做事倒也本分,也就沒說什麼。
孫先生端著一杯香茗正閉眼慢慢品味,門口傳來管事的聲音。他在這裡教書,這位曹管事伺候的頗為周到,孫先生倒也不氣被他壞了雅興,連忙將人讓進來。
“孫先生好,學生殷若飛,拜見先生。”殷若飛進了孫先生休息的房間,就規規矩矩地跪下給老師磕了個頭。
上輩子也是孫先生給他發矇的,這位先生為人認真謹慎,對於學生們很是嚴厲。不過嚴師出高徒,他教出來的學生倒有好幾個爭氣的。
殷若飛記得有個學生之前跟著孫先生學習,後來孫先生被請來殷家,那個學生也是時不時來殷家,後來更是深得聖上重用,連帶著孫先生也越發受人尊敬。
前世他給人的感覺極為頑劣,孫先生對他也是頗為嚴厲,想著將他板正,只可惜他滿心倔強和父親作對,得意了二孃,也白白辜負了先生一片心。
待到後來他被打落塵埃,拖著瘸腿離開侯府,才發現當初孫先生讓他識字讀書是是何等的重要。藥鋪五年的生涯,若不是他仗著識字又背地裡苦學,恐怕也不能入了那位高人的眼,學了人家一些皮毛醫術。
重活一世,他下定決心要好好唸書,這頭磕得也是虔誠萬分。
孫先生早就知道今天要來個孩子,還是鎮江侯的嫡子幼兒,傳聞雖然不可全信,一般也不是空穴來風。
只是此時看到面前這個孩子認認真真給他磕頭的樣子,心裡先疑惑了起來。
若果然如傳言一般,必不會如此,難道說還要什麼隱情不成?或者,這只是裝裝樣子?
孫先生心裡嘀咕,卻是連忙起身將殷若飛扶起來,“你名殷若飛?”
“是。”殷若飛垂首站立在一旁,穩穩當當地回答。
孫先生心裡暗暗點頭,對殷若飛讚許又多了一分。七八歲的孩子,正是討人嫌的時候,這學堂裡的孩子雖然見著他時候勉強能做到規規矩矩,但是那也是小動作不斷。扭扭動動的,一刻也不閒著。
可是此時看殷若飛,垂首站立,面色平靜,那張精緻的小臉上不驕不躁的淡然表情,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喜歡。
孫先生讓曹管事先離開,自己則看著面前這個孩子,問上一些簡單的問題。
“以前可曾讀過書?”
“回先生,幼時母親也曾給學生講過一些,不過時隔已長……”殷若飛老老實實地回答。重活一世,他知道時間的緊迫,自然也沒想著去裝小孩子,一點點從《三百千》學起。
“嗯。看過什麼書?”孫先生不以為意,若是他這個年紀飽讀詩書了,那才是怪事呢。
“看過《三百千》。”
“那好,我問你,何謂人之初,何謂性本善。”
殷若飛垂頭略一沉吟開口道,“初,始也。人之初也就是人普一降生。而本善,則是指人一生下來,都是存有善念的。孟子曰: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
“那何謂性相近,何謂習相遠呢?”
“人之本性,猶如淨水,後天習性,猶如朱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當親君子,遠小人。”殷若飛語調緩慢,卻一字一頓,語氣沉重。
“嗯,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