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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看向姜銀瓶的臉，良久，嘆了一聲：&ldo;朕知道這些年來委屈愛妃了。其實這後宮諸人，你最安分，朕每每看到你，便想起兒時……&rdo;

他臉上露出些許追憶的神情，但這種閒話家常的氣氛卻讓姜銀瓶略微感到不適，或者說，陌生。

她對肅帝整個人都是陌生的。

&ldo;你與朕的母親，長得很相似。&rdo;

原來自己竟還有這一層運氣在，可是這又如何？難道今日是太后的忌日，聖上想他娘了？姜銀瓶揣度不到他說起此事的用意，只沉默乖巧的看著他。

肅帝道：&ldo;是以將你送出去，朕心中還是萬分不捨。然如今寇匪橫生，為保大端千秋基業，朕也只能痛下決心。那阿極煬王子乃是靺赫儲君，前途無量，若你能做他的女人，待日後他繼承大統，你必能做他的大妃，享無上榮光。且有你在他身邊，靺赫有任何動向，朕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rdo;

姜銀瓶明白過來了，睜大雙眼，吃驚打斷他：&ldo;聖上……難道您想將嬪妾送給靺赫人？&rdo;

&ldo;不是送！&rdo;肅帝面上有了怒意：&ldo;是讓與他們談條件！這並非朕所願，也並非要你同意，此乃國事，由不得你！&rdo;

&ldo;嬪妾不願嫁給阿極煬！自古以來只有公主和親，從未有以妻相贈的，嬪妾是您的妃子，怎麼能再侍奉別人！&rdo;姜銀瓶重重磕頭，她肩膀聳動，低聲抽噎&ldo;求聖上收回成命！&rdo;

&ldo;哦。&rdo;肅帝盯著她的發頂，冷笑一聲：&ldo;原來是擔心這個。你不必多慮，朕已擬旨封太府卿之女為柔安郡主，你大可以替了她的身份嫁過去。&rdo;

柔安郡主，竟已為她準備好新身份了嗎？

&ldo;聖上‐‐&rdo;姜銀瓶抓住他衣角，還要在懇求。

&ldo;好了。&rdo;肅帝不耐，撥開她的手，道：&ldo;如今戰火頻起，朕讓你在宮中過了這麼久的安穩日子，你就得當真連這點犧牲都不願做？麗妃，想想你的家人，莫要叫朕太失望！&rdo;

&ldo;來人！&rdo;他喚來守在門外的內侍，沉聲吩咐：&ldo;昭告諸宮，今夜月黑風高，麗妃不幸於雲林館內，溺水而亡！&rdo;

姜銀瓶未曾想到屬地如此雷厲風行，連一點轉換的餘地都沒有。她膝行過去還要求情，但那人垂首冷冷一眼，躲開了她的手，轉身快步離開。

門外傳來肅帝貼身內侍王福尖細的聲音：&ldo;麗妃娘娘的屍體還在裡面，過幾日是要運回宮內的，你們了要把門給我守住，別讓任何人進去。&rdo;

姜銀瓶推了推門，果然已經打不開了，她又走到窗邊，那裡也已經有衛隊監守。這下她真切的意識到，自己被囚丨禁了！

癱坐在地，肅帝的意思她很清楚，他想讓她用柔安郡主這個身份嫁給阿極煬，所以麗妃這個人是不能再留存於世間了。只短短一柱香的時間，姜銀瓶這個人竟然已經從生變死，不再留存於人世間……

她手掌冰涼，恍惚如夢，鼻子一酸，伏地痛哭起來……

夜半，宮所內敲響梆子，麗妃溺水而亡的訊息便傳到所有人耳中。眾人都道這次的事情來得突然，與麗妃交好的淑妃更是哭得暈了過去。後宮中，所有人都在談論著麗妃的身後事，除了謝顯。

肅帝所在的建章宮外，謝顯在月下提裙疾走，他臉色冰冷沉黯，如風雪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