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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中的楚君冷笑著說,「我不是獨生女,曼曼,我不做到我媽媽想要的,那她就投注給別人,我能得到什麼?港聯的工作沒了,常陽也回不去,我下一份工作在哪裡?我的積蓄能租什麼樣的房子?我連我的車都養不了半年,我這輩子怎麼可能財務獨立?」
但是,她媽媽佔盡道理,楚君已經成年很久了,她也完全應該自力更生,父母可以選擇供養她,但不再給予任何支援也在情理之中。楚君眼前的路看似寬廣卻也充滿了藩籬,楚君一樣被逼著走在羊腸小道上,這條脆弱又危險的路,兩側都是萬丈懸崖。「我沒選擇,曼曼,你覺得有錢人家的小孩,和窮人家的小孩最大的不同,是他們總有很多的選擇?」
「這只是幻覺,事實上,我們從來不擁有真正的選擇。我快樂嗎?不快樂,可不這樣活,你讓我怎麼活?」
不撈了,怎麼活?金曼曼不知道該如何為楚君籌劃出一條出路,她想,楚君或許大概是找不到下一份經理職位的,這種內勤崗位,可替代性太強,沒有誰離不開誰,離開了過去的人脈,金曼曼設身處地想一想,楚君能不能找到一份三萬月薪的行政經理崗……她居然沒多少信心。
她不是金曼曼,如果楚媽媽不肯讓步,楚君大機率還會一直撈下去,金曼曼腦海里,那個面目模糊的楚媽媽也在說話,是s市女主人常見的理直氣壯,她們是永遠有理的。「我沒有逼她呀,個麼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也可以自己去闖,二十多歲的人了,總不會還要我們一個月幾萬塊拿給她花吧?她要思想獨立,財政先要獨立,你說我講得有沒有道理啦?你覺得我看法落伍,我不反對的呀,那你不要拿我的錢麼好來,一邊要錢一邊要自由,這麼好的事我怎麼輪不到的啦?」
道理也永遠都是她的道理,金曼曼想,楚君或許也會痛苦,也會掙扎,她不可能將這一面展露給金曼曼,或許不會展露給任何一個人,或許現在,她正在自己的浴室裡,借住水聲的遮掩,一邊大哭一邊用力搓洗面板——有點俗套,電視劇都這麼演,但有時你也不得不承認,電視劇正來自於生活。
她們的生活又何嘗不是比電視劇更加狗血?現實永遠比戲劇更戲劇,比突兀更突兀。而你只能選擇去接受,大機率,楚君在痛哭過後,還是會冷靜下來思忖自己的對策,她不能把自己的遭遇和媽媽說,她不能暴露她的貶值,大機率,她還是想要一直撈下去。
她不是金曼曼,楚君沒有吃過苦,她其實也沒有多少選擇,她就是被教出來走這條路的,人不能背叛自己的命運,哪怕明知前方是粉身碎骨的無底深淵,在盡頭到來以前,她也還會抱著一絲僥倖,著魔般一直走下去。
金曼曼其實想要安慰她幾句,告訴她這些爛事總會過去,事實上,時間不會因為任何人停止前行,再難堪的現在也將成為過去,但她沒法說,她和楚君的關係,已經掩蓋了叢生的枝蔓裡,金曼曼不但不能安慰楚君,還要思忖自己該不該落井下石,把這件事捅到荀嘉明這裡——她也不想這麼做,但若不這麼做,就等於在荀嘉明的後院了收容了一個變節的間諜,關鍵時刻,荀嘉明或許也會遭到楚君的背刺,而最糟的事,考慮到現在的局勢,楚君和荀嘉俊很可能透過利用金曼曼的方式,來完成對荀嘉明的終極一擊。
金曼曼得自保,但她又不想毀掉楚君撈到荀嘉明的全部希望,荀嘉明知道楚君遭遇的那一刻,也就意味著他對楚君的估值跌至谷底,他絕不會接盤堂弟玩過的女人,倒過來還差不多——這仇越結越深,隨著事態發展,楚君被收拾的那一刻,或許不會恨荀嘉明,但一定會對找到證據的金曼曼恨之入骨。
如此複雜的關係,金曼曼的眼睛都開始轉蚊香圈了,她感到自己沉浮在形形色色的選擇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會帶來什麼結果,就像是她在外島,一時貪慾作祟,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