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第3/4 頁)
楚棠僅存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無非只剩下她的胞弟,事發之後,她苦苦哀求顧景航,哪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去給胞弟討個說法。
顧景航倒好,反其道而行,沒過多久就直接將楚玉以平妻的身份抬進了門。
外面鞭炮連天,喧聲的鑼鼓,就算她深居至此,也知外面是何等的喧譁熱鬧,楚棠覺得恍如隔世,她已經太久沒有聽到過這種熱鬧了,八年囚禁的歲月令得她如今不良於行,她也與胞弟一樣,也成了一個瘸子。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不明白呢?她的庶妹楚玉也長了一雙與她相似的眉眼,那人抬了楚玉又是為了那個所謂的‘熟人’吧。
一個替身不夠,如今又找一個!
楚棠骨子裡的傲慢讓她內心無以復加的屈辱感愈演愈烈。
仲春的風吹在身上,涼意自右腳骨的鐵鏈上傳了上來,她微微一動,就能聽見鐵鏈滑動地板的聲音,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整整八年裡,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個聲音。
像是催命的符咒,無法掙脫。
墨隋兒端了銅盆,撩了珠簾走了過來,見勢忙俯下身,勸道:“夫人,您就莫要動了,您這腳踝才剛消腫,您再這樣下去,今後……”當真就站不起來了。
楚棠雙目無神的望著臨窗大炕上擺著的一隻景泰藍紅釉纏枝紋的花瓶,裡面的海棠花已經開始謝了,她記得昨天晚上墨隋兒才從園子裡摘過來的。
再看好的花兒,囚禁在籠子裡,也會如風凋零,最後只剩一堆殘骸。
顧景航關了她八年,冷了她八年,將她供在侯夫人的位子上也只不過是為了謀個美名,世人都說侯夫人瘋了,定北侯卻不忍摒棄糟糠,常年如一日的細心照顧。
瘋了?
呵呵,要不那年幼弟上門看她,親口告訴她,顧景航對外宣稱的所謂的‘事實’,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楚棠竟然瘋了!
難怪,就算她八年未曾歸省,楚家也無一人上門探個究竟,只有她瘸了一條腿的胞弟,如今落魄的只能在莊子裡掌事的楚湛才敢冒著被顧景航迫害的風險前來看她。
一想到楚湛,楚棠內腹劇痛,母親臨逝前,百般交代過她,讓她務必照拂好弟弟,可是她倒好,嫁入侯門之後,一心只顧著替顧景航謀尊榮,竟叫年幼的弟弟遭了庶妹的毒手。
楚棠閉了閉眼,昨夜夢見了華信年華時,夢見了她的母親,夢見了幼時的弟弟,她知道自己大概活不長了,所以總是看到過去的人和過去的事。
她這輩子就是一場荒唐,為了不必要的人,誤了至親,誤了自己。
墨隋兒又喚了一聲,卻見楚棠還是遊神在外,一雙秋水眸子早就失去了往日的晶亮,那裡面只剩下一片灰白。
直至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楚棠才幽幽回過神,她尋聲望去,看見楚玉一身枚紅色霞帔,頭戴金花垂珠的步搖,婷婷嫋嫋的朝著她走來。
“呦,這不是長姐麼?侯爺說你瘋了,讓我莫要來叨擾你,免得被你沒輕沒重的劃傷,呵呵呵……”楚玉長了一雙勾魂的鳳眸。
當初,楚棠也有這樣一雙水眸的,她發現楚玉在盯著她腳裹看,似乎驚了一驚。
楚棠漠然道:“看什麼?我的今日就是今後的下場,你現在也該明白了,不是我瘋了,而是被顧景囚禁了……整整八年!”楚棠記得當初出閣時,楚玉不過才八歲,小小年紀就學著傅姨娘虛與委蛇,處處與她作對。
楚玉事先的確不知道楚棠眼下的近況,倒也只是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就重歸為欣喜:“長姐,你胡說什麼?一定是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像你那個生母一樣,水性楊花,否則侯爺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囚著你?哼!你休要胡言亂語,汙了侯爺的名諱。你如今這副樣子還霸佔著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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