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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聖上將來主意如何,初九的冰戲會還是逃不掉的。
既然聖上對我們家有了看法,那麼就算不是為了當皇后,也更要討他歡心。正月裡的這等大節慶,我稱病不去,只會讓有心人多嘴多舌,讓父親平添麻煩。
隨著日子的臨近,我須得加緊習練,讓自己不至於在眾人面前丟了相府的臉。
可惜越接近過年,來府裡拜訪的人就越多。第二日,莫說兄長,連我也要在家裡接待上官家的叔伯長輩,陪來訪的女眷說話。直到臘月二十七,我才終於又得了空閒,見家裡暫時清淨,趕緊到灞池去。
「你如果還要帶侍婢去扶著你,那還是莫浪費光陰才好。」兄長說,「反正學不會,不如在家多看看書練練字。」
我沒好氣道:「誰說我學不會,我以後一個人也不帶。」
兄長似乎並不相信,只淡淡一笑,繼續練他的字。
我的倔脾氣上來,一向言出必行。
出門的時候,我一個侍婢也沒有帶,像上次一樣,只帶了個趕車的車夫。
這兩日不曾下過雪,冰面倒是乾淨。大約是因為天氣晴好,今日灞池熱鬧了些。不過絕大多數人都在開闊處玩耍,前日兄長帶我來的小湖灣似乎仍舊冷清。
不過真到了近前,我發現,自己看走眼了。
這裡的冰面上,已經有了一個身影。雖隔得遠,但似乎有幾分眼熟。
我很快知道了那是誰。
因為守在那匹白額慄馬邊上的侍從我見過幾次,甚至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呂均。
他顯然也認得我,上前行禮,道:「拜見上官娘子。」
我望向冰上,吃驚地問:「那是……」
「那是我們殿下。」呂均笑眯眯地說,「王府裡沒有什麼可供冰戲的地方,那日上官公子邀了殿下來之後,殿下知道了這麼個地方,便每日都來散散心。」
散心?
我再看過去,那邊的人似乎也看到了我,隨即溜了過來。
這般大冷天,齊王穿得比上次少多了,裘袍的領口下面,露出單衣的衣緣。整個人看上去並不臃腫,衣袂和袍角被風帶起,頗有些君子氣度,似畫裡一樣。
我知道他每逢要正經上場都會是這般容易穿脫的打扮。也不知這一次,他是正經要來玩冰戲玩個飽,還是像上次一樣溜兩圈就打馬球去。
第四十四章 舊事(十六)
看著齊王,我狐疑不已。
想到兄長那日說的話,他顯然覺得對於上官家當下的處境而言,我和齊王成婚是上佳之選。
推導推導,我有十足的理由相信,今日也是兄長的安排。
嘖。
兄長在我心中那一臉正氣的模樣,已然轟塌。
這上官家的大公子,為了家族前途,不惜撕下那謙謙君子的偽裝,罔顧禮教,背著父親保起了大媒,慫恿親妹妹我與外男私相授受。
「殿下怎來了?」
待得齊王到了跟前,我向他行禮,明知故問。
「孤不能來麼?」齊王反問,瞥一眼我手上拿著的冰鞋,「你今日仍來習練?」
「正是。」我說。
齊王頷首,道:「穿上冰鞋,孤帶你練。」
果然。
大約發現了我的遲疑,齊王目光掃來。
「殿下為何要帶我習練?」我按捺著躁動的心跳,強自平靜地問道。
「順道罷了。」齊王道,「你不想練?」
我思索了一下,這話問得好。
冰戲我自是要練的,他既然自己送上門來要教我,我沒有拒絕的道理。何況,這裡面還有了兄長的默許。長兄如父,我一個知書識禮的女子,自然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