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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看我一眼:「如此說來,你也打算練三年再赴那冰戲會麼?」
我無言以對。
齊王不多言,帶著我到了更遠更開闊的冰面上,問我:「可知道該如何停下?」
我說:「知道。」說罷,又補充道,「可我每每停下便要摔倒。」
「故而你要先學如何摔倒。」他說,「你先停下試試。」
我看著他,很有些猶豫。
大約是發現了我的遲疑,齊王道:「孤扶著你。」
那語氣篤定,我又躊躇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試著將腳尖相對。
好不容易剎住,我的身體卻與從前的每一次一樣搖晃不穩,往前方倒去。
幸好有齊王扶著,我沒有真的跌倒。
「你要收住之時,該把兩腿開啟些,再以雙腳相向。」齊王說著,放開我,自顧地滑一段,繞個圈,最後在我面前停住。
冰刀優雅地打橫,在冰面上颳起些微的冰屑,落在皂靴之上,點點瑩白。
「看明白了麼?」他問。
我「嗯」一聲,收回目光。
「再滑起來。」他說,「用單腳。」
我照著他說的,將重心放在一隻腳上,用另一隻腳出力。
齊王仍舊在我面前倒著滑,隔著兩步看著我。
我不喜歡這枯燥嚴肅的氛圍,覺得既然兄長既然費心撮合,我也不必苦大仇深一般話也不說。
「殿下今日還要去打馬球麼?」
滑了一段之後,我問道。
「不去。」齊王道,「為何這般問。」
「殿下上回就是滑了一圈就打馬球去了。」
「上回是上回。」齊王道,「孤早與人約了,不可失約。」
我說:「宮中那冰戲會,往年一些宗室親王也會去。殿下去麼?」
「聖上並不曾下旨令孤入宮。」齊王道。
聖上會下旨才怪。我心想。他要是知道齊王的冰戲這麼好,只怕以後齊王更不會有任何展露的機會。
「聽說如今殿下已經住到了王府裡。」我換個話題,「那王府好麼?殿下住得習慣麼?」
「王府裡的也不過是屋舍罷了,並無不慣。」齊王說。
我「哦」一聲,沒了話。
不得不說,在與人交談的方面,齊王有著用一句話把話題說死的本事。不像景璘。只要他願意,他能夠扯東扯西說個沒完,並且能夠時不時冒出甜言蜜語,把他想哄的人哄得開開心心的。
當然,也許問題出在了我的身上。我並不是那齊王想哄的人。
正當我轉著這些有的沒的念頭,忽而聽齊王道:「你過年之時,會做些什麼?」
倒是難得他主動聊天,大約他也覺得無聊。
我說:「也不做什麼。到我家拜年的賓客,會在年前登門送禮。三十開始,宮中日日有典儀宴飲,我須得和父親兄長一道入宮去。一直到初八,朝中開政才罷休。不過宮中仍有些大大小小的遊樂之事,一直持續到上元之後,才算得把年過完。」
齊王聽了,似無所觸動。
這也並不出乎我的意料。他雖是宗室,但從小到大隻待在同春園裡,這些宮裡頭的盛事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如此說來,三十之後,你便無暇再到灞池來了,是麼?」他說。
我愣了愣。
說了半天,沒想到他只關心這個。
「殿下為何這般問?」
「這般下去,你想在初九之前練到不會摔倒是做夢。」
我:「……」
看著他那言之鑿鑿的模樣,我心中湧起一陣不快。
這輩子,我最討厭別人說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