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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成看著案上那封薄薄的信,心中暗暗掙扎,依然不敢伸手接過。
李士榮嘆了口氣:「拿著吧。今日回去, 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不會有人知道的。」
汪成抬起頭, 豁出去般問出了口:「此物如此重要, 李兄自己保管最為穩妥, 又為何堅持交與我手呢?」
刑部掌管刑獄, 即便如今北司詔獄勢大,皇帝也有私獄, 早已將刑部的作用削弱不少, 可畢竟是六部之一, 地位依然難以撼動。
汪成心裡清楚, 他能爬到刑部尚書的位置,離不開李士榮的提拔, 汪家也一直依附李家,唯其馬首是瞻。
可今日之事關乎自身性命安危,一旦被發現, 甚至會禍連家族,他不得不問個清楚。
李士榮不說話, 直到對面人冷汗滴下來,他才開口:「近來朝堂上的架勢你也看見了,皇帝處處得利,我們的人卻節節敗退。」
汪成沒想到是因為這些,勸解道:「即便如此,李兄在朝堂之外也有勢力,何須未雨綢繆至此……」
「不,今時不同往日了。」
李士榮打斷他,不難看出疲憊:「我們有勢力,你以為那位就沒有嗎?只說謝韞,就不是個簡單的。」
「謝韞?」汪成不解。
李士榮不欲與他多說,只搖了搖頭。
近年四境安定,民間的日子好過許多,不少世家豪族原本依附李家,如今卻態度曖昧,變得模糊不定了。
那位玩弄權術不差,也遠比她父皇懂得治國,更何況,她手中捏著大把兵權。
李士榮近來憂心忡忡,這是其一,汪成等人不會不明白。但實際上,他還有其二未宣之於口。
對於那件事,朱纓和她手下的人緊追不捨,一直在暗中秘密調查,即便他們當年做得隱蔽,也難保有暴露的風險。
一旦某日被人發現,他們李家上下都難逃一死。為了求得一線生機,他必須早做打算,哪怕傾盡一切放手一搏,也好過坐以待斃。
況且,當年的事本就不是他們的錯,是她罪有應得!
就算朱纓得知真相,又怎麼有臉找他報仇?!
他壓下心中恨意,繼續道:「李氏接連遭受打擊,不知日後會如何。我將這封信交給你,是希望你好好拿住這把刀,真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能入宮保下緒兒的性命。」
不論如何,緒兒都是無辜的。他身為舅父,定會盡力保下他。
汪成本以為李士榮這樣做是想找一個替罪羊,沒想到只是為靜王謀劃,登時滿心羞愧。
他不再猶豫,珍而重之把那封信收進衣襟,認真道:「李兄放心,若真有那麼一天,我定不負所託。」
這封信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大有來頭,乃是與魏都郊外西大營副帥聯絡的信物,可在關鍵時刻使其出兵。
若他將其交與皇帝,同樣也可以是李氏勾結軍營,結黨營私意圖謀反的證據。今日李士榮把它交給自己,相當於是使李家的後背面向他,他受李家恩惠多年,豈能辜負這份信任?
這樣想著,汪成便下定決心。
形勢使然,皇帝的確得意許久,方才李士榮的一番話他無從反駁,只能低聲安慰:「李兄不必太過憂心,即便如今情勢不利,可許家還在,許相獨子乃是許家與李家共同的血脈,若李家有難,想來許相不會坐視不管。」
「許瞻?他一心忠於皇帝,豈會對我手下留情。」
李士榮一哂:「自我長姐去後,許李兩家的姻親緣分便斷了。敬川那孩子感情淡漠,自小與我不親近,連一聲舅父都不肯叫,近些年形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