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第3/4 頁)
“胡說!”崇光帝低罵道:“你是大齊的皇子,讓你扮作女子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此乃權宜之計罷了,若真以男兒身入祖廟,朕怕是要被祖宗痛罵。”
他說完,頓了片刻,又是一嘆,氣氛倏然就緩和下來了,崇光帝將手中的棋子扔進棋盅內,道:“你不要多想。”
是的,正如他所說,這個兒子本就是皇子,若無燕涿,他才應當是儲君的唯一人選,立為太子順理成章,以他的年紀,早該站在朝堂上與大臣們一起參議政事了,然而如今卻要受限於這虛假的女子身份,只能旁聽,不能議事。
想到這裡,崇光帝頓時覺得他今日的猜忌和警惕,顯得十分沒有道理。
他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些疲累。
但見對面的燕明卿垂眉斂目,神色恭謹,崇光帝思索良久,才擺了擺手,道:“朕已派人去信給了覺大師了,想是不必多久就有迴音,到時候再看看怎麼做。”
燕明卿頷首:“是,兒臣明白了。”
他退出了養心殿,留下崇光帝一人坐在榻邊,低頭看著那未下完的棋局,白子已成大勢,如一隻猛獸,蟄伏於棋盤之中,蓄勢待發。
他突然意識到,如曹勳所說,立儲之事,確實該儘快了,這麼多年以來,便是螞蟻也要養成象了。
……
御書房。
此時已是夜深時分,殿裡的燭火卻仍舊未滅,將一切物事都拉出了長長的影子,皇后正坐在書案後看摺子,她的容貌在這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沉靜柔美,過了一會,她才拿起筆蘸了朱墨,寫下硃批。
等最後一份摺子批完,大殿角落裡傳來更漏聲聲,皇后將筆放下,站起身來,立即有太監小步上前,道:“恭送娘娘。”
鳳輦早已備好了,碧鳶正欲扶著她上去,皇后卻擺了擺手,道:“本宮想走一走。”
碧鳶忙道:“是。”
宮道寂靜無比,此時已無宮人路過了,夜空中掛著一輪圓月,灑下淡淡的清輝,將人的影子拉得極長。
碧鳶扶著皇后,有些心疼地道:“娘娘這幾日夜裡似乎都睡不好,奴婢煮了一盅安神茶,娘娘回宮之後喝一些吧,夜裡也好睡。”
皇后略微頷首,她抬起眼,目光眺向遠處,宮牆巍峨,宮燈若散落的星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綿延不絕。
她靜美的面容上透著幾分鬱色,揮之不去,像是隱憂,碧鳶見了,忍不住問道:“娘娘心裡有事?”
皇后緩步走著,道:“本宮在想長公主的事情。”
“長公主?”碧鳶一愣,她立即明白過來,道:“是因為近日皇上讓他看摺子的緣故?”
皇后搖搖頭,道:“不是。”
她收回視線,面露思索之色,道:“本宮還有些事情沒有想通,總覺得哪裡有問題,可是細細一想,卻又想不起來。”
碧鳶不解,老老實實地道:“奴婢不明白。”
“本宮也不明白,”皇后徐徐道:“如今皇上很明顯屬意於他,若真要挑選一個繼承皇位的人選,顯然燕涿是絕不能與長公主相提並論的。”
說到這裡,她皺起眉來,停下腳步,看著碧鳶,道:“既然他想讓燕明卿繼承大統,為何又要他扮做女子身份?”
碧鳶猜測道:“或許……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皇后沒有回答,準確說來,她並不在乎這中間的隱情,她的視線落在遠處的宮牆上,低聲道:“可事到如今,本宮已無路可退了。”
她的語氣平靜無比,碧鳶卻從其中聽出來幾許驚心動魄的狠絕之意,一時間竟半個字都不敢說了。
……
燕明卿回到長公主府時,秦雪衣正好從花廳裡出來,見了他,面露欣喜之色,連忙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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