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小步(一)(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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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在躺椅裡睡,房中放lofi。做舊的音樂驅散了暖爐沒能驅散的冷氣。
揚走到能看清他睫毛的距離,看到他將微笑系進圍巾,眼睛半睜著,還有酒色在搖晃。
聽到揚的腳步聲,斐抻了一下修長的身體,側臥。細碎的額前發像水,朝下游分。
他剛睡醒,也沒忘禮貌:“下午好。”
揚退回門口,敲了敲門框:“狼外婆?”
斐故意裝黑臉,擺出“吃了你”的口型。
他給揚倒咖啡,又繫上圍裙,去給她煎土豆。
“不是之前就拒絕了我嗎,說不想和我住一起。”斐休息了半個多月,臉色又養回來了。和裘納德先生的長途旅行很愜意,他卻瘦了,大概是從來沒有離梅里瓦這麼遠,所以思鄉。
“我來,是要和你說季的事。”揚喝著咖啡,加了很多糖,很齁。
“是哦,季……他是誰?你撿來的?”斐在煎土豆上點綴了一些甜菜,“你放他像只小狗似的,盯了我半個月,才來跟我說,有點過分嘍。”
他和揚吃一個盤子。兩人的餐叉無意打架。
斐就帶著笑,用叉子按住她的叉子:“揚,你不要我了。”
裘納德先生在列車上說的話像詛咒,現在應驗了。
斐還記得,自己曾經在某刻看過揚拿著一張印有“永恆之城”的卡片。
那時的他既不信詛咒,也不信命運,看到了,就當她愛上了櫻桃小丸子貼畫一樣的玩意,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想,早早毀掉就好。
“你不是我的東西。”揚照例用這種不帶感情的冷言堵死他。
“也對。”斐笑眯眯地遞給她紙巾。
揚接過紙巾,也要被迫接過他的手。
他將她從桌子那頭拽到這頭,lofi踩點,把兩人的心跳聲作為節拍擊打。
“所以你找到一個屬於你的東西,不去市政廳擦地板,無心向上爬,不會跑,一意陪你跳下去……”
斐說著,什麼東西降臨在頭頂,擠壓出一些扭曲。表情也失控了,想要像平常那樣笑得很美,卻只有五官還留有清秀的輪廓。用來視人的瞳孔成了兩顆漆黑的東西,真的要吃了揚。
“不要老在夜裡跟著季,像個變態行兇犯。”
揚把來的主要目的說了,斐才微笑,取回他的未命名的面具,鬆開揚的手:“哦,他不是未成年嘛,我擔心他。”
兩人重新坐回桌子兩側。煎土豆吃完了,甜菜剩了一盤。
都是儉省的人,便拿了叉子一點一點地挑著吃。
“我以為你會剩著不吃。”斐怕她吃多了齁到,和她搶著玩。
“我也以為你會剩著不吃。”揚在陳述事實。
lofi正好放完。
也不知唱片機持續工作了多久,竟然轉壞了,發出小型鼓風機的聲音。
斐很心疼,說花了自己半月的演出費買的東西,就這樣報廢了。
揚將季的大致情況講了一遍,期間,還提起二人同居的事。
斐又在假裝生氣,聲稱要在她家裝個攝像頭。
揚裝聽不見。說完以後,她幫斐洗了煎土豆的鍋和盤,將辦給斐用的健身卡留下,戴好針織帽,理了大衣下的白絲襪,開門就走。
在斐聽來,她鞋跟的聲音都極富有韻律。
一定是他跳沙龍舞跳得太多,出了幻覺。
剩下他一個人,一間空屋子,一迭光碟。
煎土豆的味道需要開窗來散,但斐埋在氣味裡,放鬆修長的身體,不會覺得不適。
他記起以前的一段對話。
無足輕重的一段。
只有他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