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波沉入地平線(三)(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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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有響聲。
凌晨三點。揚本來就沒睡。
她扣好睡衣,去打跳到沙發上裝睡的季:“樓下還有人住。”
季忍住疼,過了一會兒,慢慢睜開眼。
揚沒走,站在他後邊,膝蓋抵著他的脊背,似乎怕他從沙發上翻個身摔下來。
“我,快成功了,對不起。”他坐起來,和揚認錯。
額前發又亂又溼。
揚不信,拿手比了一米高的線,讓他試。
臥室裡有盞上了燈罩的檯燈,照出客廳一對跳林波舞的輪廓。
季咬牙,強迫自己塌下腰,憋著氣挪動身體,最後還是跪到地板上。
他懊惱地攥著拳,又鬆開,躺在地上問揚:“揚,怎麼才能柔韌?”
揚示意他起來,比一個一米高的線。
季起來了,看到揚做好拉伸,利落地向後塌腰。身上的睡衣掀起一個角,緊接著越掀越多,像流體一樣止不住地滑,堆到上身最高處,露出一段淺色的身體。
他看天花板,又看地,最後喊停,把新買的外套送上去,就是不看她:“秋天不要露肚子,媽媽不會和你說這些嗎。”
揚盯著他的眼睛,接受他的好意:“我是孤兒。”
季驚愕地紅了臉,“對不起”都卡在嘴邊,說不出來。
揚的示範只用了四秒。
即將捱到季的手臂時,她羽毛般拂過。季感覺手心吹了一陣風。揚已經在另一頭,將他的外套解了,遞還給他。
看著她的從容,季有些惘然,默默地接過外套,說了句遲來的“對不起”。
他好像明白揚讓他練林波舞的目的了。
清早的達利亞練習室並不吵鬧。
安娜難得來得早,嚼著豆沙饅頭,疑惑地問齊:“嗯?小孩放棄了?”
兩人躲在門外,發現季在做最基本的熱身、開胯和拉筋。
那根一米高的壓腿杆被他放到練習室的角落。
上早課的學生路過,趴在玻璃窗上看:“達利亞的舞蹈家要跳舞了!”
季努努嘴,一下子紅過了耳畔,有點難為情,又有點高興。
“不是放棄,是開竅,”齊親了親安娜的發頂,“你別一天到晚盯著他,像沒見過十六七的人似的。”
雍臺雖然答應揚,收下了季,但到了管教的時候,卻被他的桀驁氣得不輕。
晚上,他依照揚的要求,在舞廳開放以後,給季安排了獨舞。季卻把舞池當練習室,頑固地邁著基本方步,招來一片罵聲。
雍臺急了,擺出經理的架子,告訴他別那麼死板:“舞者都是飄逸的,有靈魂的,需要融合感情做創造性詮釋。怎麼你像個小學生似的。”
季卻站在兩盞鎂燈下,輕蔑地說:“揚叫我練好基礎。沒基礎,光融感情,就是猢猻求偶。”
雍臺咬牙切齒,也得承認這是揚會說的話,只好讓季下來,去和客人聊會天。
片刻後,季踩著抽宏都拉斯雪茄的男客胯下,翻到二層樓梯去喝青橙汁。
雍臺丟了賬單追過去,又踩了男客的腳。
“你瘋了,你幹嘛踩人家?”
“揚說他會摸別人大腿,無論男女。”
“他摸你的了?”
“他敢。”季把齊的青橙汁也喝掉了,鄙夷地看著雍臺。
“我才是你老闆,知道嗎,”雍臺拎著他的衣領,叫他不許那樣看自己,“放尊重點。”
“知道你是我老闆,”季比了箇中指,壓到雍臺的皺紋上,“揚告訴過我了。”
雍臺咬著指甲想懲罰措施,卻無計可施,又不能趕他走,又沒工資可以扣。最後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