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序圓舞曲(五)(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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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臺反對。
他正在翻年底的金色劇院匯演預選名單,聽到安娜的話,立刻要去找揚和斐:“不就是小打小鬧嗎,怎麼到了換舞伴的程度呢?”
安娜攔住他:“斐去市政廳表演了,揚在練舞。”
雍臺捂臉緩和心情,又看了一會兒天花板上的會所吊燈。
齊拖了張凳子,在門口玩安娜新買的泡大珠。辦公室裡的談話聲越來越小,他好奇,將門開啟了一條縫,正看到安娜穿著新買的綁腿涼鞋,將雍臺的辦公桌腿踢得全是鞋印。
應該是在出餿主意吧。
“是你勸揚找新舞伴的嗎?”雍臺拿鋼筆信箋紙寫未來一週的計劃,特意在中間留出一行空格。
“別冤枉我啦,是揚自己提出來的。”安娜知道雍臺在顧慮什麼。
她可太清楚該如何說動他了,於是便趴到他的辦公椅背上,將身後的窗簾踢開,放入秋日的陽光:“揚和斐搭檔,十分完美,說分就分了,雍臺先生,你肯定在可惜,對吧?”
雍臺心疼廠家特供的提花印布窗簾,說這是揚和斐代言得來的,讓她別踢:“當然可惜了。”
“但你要這麼想,”安娜幫雍臺按肩膀,“你失去了一對頂級搭檔,但是獲得了兩位頂級舞者呀。”
信箋紙上有長按直液式走水筆留下的一小灘墨跡。雍臺捏著筆,很久沒有說話。
“嗯?”他狐疑地看安娜。
“嗯!”安娜笑得像撒旦。
雍臺想通了,不但想通了,反應甚至比安娜還要大。
他幻想了十多分鐘:
巴伐廣場的電子屏上同時出現兩對王牌舞者,曾經的搭檔,如今的對手……
金色劇院最終排演的候選名單,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字尾上全是“達利亞俱樂部”……
舞協年會上,他與蒙多利夫人同時出場,這位出身世紀貴族的女士優雅請教,如何培養出相當數量的傑出青年……
雍臺站起來,將走水筆的墨汁甩到了窗簾上。
安娜在旁邊為他鼓掌:“秋天到了,就是要唯利是圖!”
齊戳著泡大珠,感嘆:“壞人窩裡的叔侄。”
晚上,雍臺提前歇業,勸走半醉的觀眾,請保潔清掉了客人落下的絲襪和電動棒,召集了俱樂部的所有舞者,鄭重宣佈,要給揚和斐重新搭配舞伴。
他提前研究了古羅馬文明,尤其認真地看過西塞羅的演講,應用的時候,不免感情過於充沛,因而忽略了站在酒櫃燈下拼命向他打暗號的安娜。
“別說我!別說是我!”安娜呲著牙,急了滿頭的汗。
雍臺誤會了,拿著無線話筒:“一開始,我聽了找新舞伴的要求,還不願意,是安娜提醒了我!是的,揚已經獨自一人轉了將近半個月的圈,斐回到俱樂部,也總是無所事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位天才隕落,況且,誰能肯定的說,下一個不會更好呢?所以從明天開始,從俱樂部內部開始,兩位都重新來過吧!”
斐剛下市政廳的車沒多久,站在洗手檯前,擰了一條毛巾,用熱水擦去殘妝,露出骨線流暢的臉。
安娜不敢穿過走廊去器械室。
斐在那裡,換了寬大的休閒裝,背靠牆上的舞蹈協會證書,垂著臉,頸像天鵝。
“安娜。”
安娜踮腳回頭,被他喊到名字,出了一點點汗。
“斐,晚上好,想吃小蔥煎豆腐嗎?我這就打電話,讓齊多帶一份。”安娜已經摸到電話了,手汗將半塑膠的外殼打溼。
“謝謝,我更喜歡煎土豆。”他笑眯眯地來了,走得雖然悠閒,速度卻很快。
安娜立刻坦白:“是揚,是揚主動提出要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