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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機械聲再次響起,傅南岸放下了手中的書。他緩緩地換好衣服握住盲杖,一陣敲門聲在此時響了起來。
傅教授,您在嗎?是池照的聲音。
傅南岸頓了一秒,才道:進來。
您等很久了嗎?池照探了個頭進來,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髮,而後熟練地去找放在旁邊的毛巾和臉盆,剛有個患者突然叫我,我就比平時晚到了一會兒。
傅南岸沒說什麼,池照自覺地端著盆去旁邊的開水房接了半盆開水,兌好涼水之後把他毛巾浸泡其中,把冒著熱氣的毛巾擰乾,語氣十分自然:教授您坐旁邊的椅子上吧,我來幫您熱敷眼睛。
一切似乎與往常一樣,池照來幫傅南岸敷眼睛已經成為兩人的默契的小習慣了,但這樣的事發生在今天又不太尋常,傅南岸閉上眼睛,沉吟了一會兒才道:不是要去聯誼會嗎,怎麼過來了?
池照的手抖了一下,是真的不好意思了:怎麼您也知道這事兒啊,不會趙嬸兒也和您說讓您幫我找物件了吧?
傅南岸不置可否,只是問他:怎麼沒去?
就不想去唄,池照答得含糊,扶著傅南岸的腦袋讓他微微向後仰,溼熱的毛巾貼在眼睛周圍的面板上,池照笑了下,說:好了,您先別動,一會兒就好。
盲人的眼睛比常人的脆弱,池照每次熱敷的溫度卻都剛剛好,微熱又不燙人,熱蒸汽滲入面板當中舒緩著僵硬的肌肉,傅南岸閉著眼睛,聲音很慢地叫了聲:池照。
池照抬眼看他:嗯?
如果你有事的話,微信和我說就好。傅南岸的聲音很慢也很溫和,他眼睛被毛巾擋著,以至於看不到臉上的表情,本來幫我敷眼睛就是麻煩你了,如果你覺得麻煩的話
不麻煩不麻煩,不等傅南岸說完池照開了口,我特別喜歡!
話都是這麼說的,傅南岸卻還是笑著搖頭,年輕人多社交是好事,池照要來這邊真挺耽誤事兒的,不該總這樣:是我影響你了。
真沒有,池照有點慌了,聽懂了傅南岸話裡的意思,也是真的怕他誤會自己,我真是因為有患者找才來晚的,我根本沒想過參加那聯誼會,真的。
他怕傅南岸不信,是真把心窩子裡的話都掏出來了,沒有半點虛假:要找我也不會在聯誼會上找啊,我都有喜歡的人了,當時趙嬸說要給我介紹物件的時候我就拒絕了,又不是沒人喜歡我,要是我想隨便找個人談戀愛的話也不會單身到現在了。
這話說得太真誠了,再誤會就不應該了,池照的語氣緊緊繃繃的,傅南岸笑了,打趣他了一句,是想緩和氣氛的:嗯?喜歡你的小姑娘很多?
池照卻更緊張了:不是,我沒這個意思,我都和他們解釋清楚了!
池照說得很著急,說完了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傅南岸是在開玩笑,傅教授的唇角微微勾著,池照的臉有點燙:反正我從來沒覺得幫您敷眼睛有什麼麻煩的,我覺得比那勞什子聯誼會有意思多了。
放在眼睛上的毛巾逐漸涼了,但又好像還是很燙,池照的語氣彆扭還帶點害羞,傅南岸靜默片刻,半笑著問他:和一個老瞎子待在一起有什麼意思?
誰說您是老瞎子了?池照直接回了一句,一下就生氣了,還以為有人說他傅教授了,見傅南岸翹起的嘴角才意識到這是又是在逗他。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了,不知道傅南岸今天怎麼總開他的玩笑,這些話他是招架不住的,他別過眼睛,嘟囔著說了句,反正我就喜歡和您待一起。
彆彆扭扭的語氣跟撒嬌似的,傅南岸沒有說話,唇角的笑意卻加深了。
沒法形容這種感覺,像是被毛絨絨的尾巴尖掃過了面板,也像熱乎乎的小動物就趴在你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