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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成自小長在謝府,本是主母辰陽公主親手選在兒子身邊侍奉筆墨的書童,後來跟著謝韞去了軍營,也習了一身功夫,之後隨謝韞回京,算得上他的心腹。
「都辦妥了,正在宮外等候督帥。」謝成低首。
謝韞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繼而翻身上馬。
古樸厚重的宮門緩緩開啟,二人策馬飛馳而出,身後披風裹挾著寒風飛揚。駿馬快行,在寬闊的道路上印下雪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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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迎新歲的時候,昭陽大街兩側分外熱鬧,各種小攤前人滿為患,琴樓酒家生意也興隆。
慶豐樓上,原本在後間數錢的掌櫃聽聞貴客前來,忙起身出去迎接。謝韞受接引一路上至三樓,進了一雅間,已有人在內等候。
「小人見過督帥。」來人神情恭敬,朝謝韞行禮。
「坐。」
謝韞落座,也示意他起身,「說吧。」
「是。」邢元坐下,接著說:
「謝府近來可是熱鬧。常氏不堪折磨,如今已是瘋癲,只怕時日無多。家主那邊與往常一樣,接連不斷著府里人送酒進去,消沉得很,前些日子您派去照看的醫士也被趕了出來,到了如今,怕是沒有郎中願意去了。」
謝韞飲了一口茶,漠然道:「既然父親不願看病,我這個為人子的也不好逼迫,日後不必再派醫士前去,免得讓父親徒增煩惱。」
他當初特地選了極烈之藥,如今謝宣絕無恢復的可能,換多少醫士也是徒勞。
邢元恭敬應下。
「你原先一直在江北,讓你千里趕路到魏都,路上勞累了。」
謝韞吩咐道:「兵部王良興案來得蹊蹺,恐沒有那麼簡單,你帶人繼續查,若查出什麼蛛絲馬跡,立刻來稟報。」
「小人遵命。」邢元一揖,隨即為難道:「不過······」他沒說下去。
「什麼?」謝韞凝眉。
「督帥動用漸臺查理此案,定要時刻顧忌著陛下那邊的態度。畢竟女帝已然登基,不似從前在軍營那般······」
謝韞掃了一眼:「你是怕陛下猜忌於我?」
邢元不語,鬢間有了細汗。
他道:「你只管查,此事不必掛心。」
邢元忠心於他,擔心他受帝王猜疑屬正常。只是猜忌與否這檔子事,他和朱纓在軍營的時候就已經解決,那時候朱纓覺得他不信她,還生了好大的氣,謝韞便再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了。
他最初的目的是為母報仇,懲治有罪之人,如今事了,漸臺就成為他親自為陛下鑄造的一把利刃。
「我忠於陛下,一如漸臺忠於我。」
謝韞如是道:「你可明白?」
漸臺眾人對謝韞足夠信任,邢元是聰明人,心中瞭然,起身拜道:「小人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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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纓指間拈著一枚棋子,正凝視著面前棋盤思索。她撐著額頭,髮髻間流蘇略顫,發出叮噹響聲。
與她對弈的女子一身蒼綠色廣綾宮裝,髮飾素雅,只簪了銀釵和幾朵絨花。瞧著朱纓的沉思狀,她面上笑意淺淺,是端莊嫻靜之相。
須臾,朱纓放下棋子,垮了肩道:「皇姐贏了。」
「是我險勝。」
對麵人開口,聲音如面龐一樣溫雅:「你心不靜,可是為了兵部一事?」
朱纓拿了一塊點心,嘆道:「皇姐快別提了,從前我在軍營無憂無慮,如今才知父皇的不易。」
「為君者心懷天下,事務自是繁忙,你登基將近兩年,竟還沒能習慣?」
朱繡笑著,將棋子從棋盤上分開收好,交給一旁的侍女。
朱纓吃著點心,突然想起什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