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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纓當了真,心下沉重,想著這下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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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朝,朱纓面無表情,頂著冠冕鳳袍回到承明殿。
她不等宮人伺候,自顧自坐到妝檯前開始拆卸頭上沉重的鳳冠簪釵。幾個侍女見狀皆是噤若寒蟬,屏著呼吸小心翼翼上前服侍。
照雪一進內殿,發現陛下仍是清早起來那樣子,心中便打鼓。
別看陛下與督帥在朝堂上一副君臣相敬的模樣,實際上殿門一關,小日子有滋有味著呢。平時小打小鬧,陛下佯裝氣惱,但常是過不了多久便被督帥哄好,再也裝不下去了。今日卻不太一樣,看上去不像裝的,不知是督帥昨夜做了什麼過火的事惹惱了陛下,讓她從睜眼起就垮著臉直到現在。
朱纓是氣惱,但更多的是難為情。
昨晚她以為謝韞生氣了,十分識趣地去哄,打感情牌和講道理雙管齊下,自顧自滔滔不絕了一刻鐘,最後才知他是假裝的。某人表面上正人君子,可若他想,各種誘惑引導可謂是信手拈來,她自然是鬼迷心竅沒能頂住,什麼事都拋到腦後不記得了。如此報應便來了,晨起時她睏倦不已,險些沒能起身。
她被折騰得不輕,下定決心要給謝韞點教訓,於是一早上沒給他好臉色,下朝便趕他回府反省去了。
照雪默默幫朱纓換上常服,出聲問:「陛下,可要現在傳膳?」
朱纓無甚食慾,瞥了一眼書架上的西洋鍾,簡短道:「時辰還早,不急。」隨即抬步往書房去了。
正在案前處理政事時,照水從殿外進來。拱手行了一禮:「陛下。」
她未抬頭,目光仍鎖在手中奏疏上,逕自問道:「查完了?」
前幾日吩咐照水在宮內搜查有無劣幣蹤跡,如今算來已有一週時間了。
「是。陛下命肖統領帶著紅纓軍從旁協助,速度比料想中快了不少。」
照水應聲,道:「臣等已將所有可查宮室盡數搜過,並未發現有劣幣蹤跡。」
朱纓停筆,抬起了眼,重複道:「可查宮室?」
照水料到她要問,當即回道:「正是。重年宮供奉祭祀,坤寧宮安置太后遺物,均是禁入之地。臣不敢妄自進入搜查,這才前來詢問陛下的意思。」
朱纓點了點頭,垂眸思量。
照水所說不假,自大魏建國以來,重年宮便是供奉朱氏祖宗的宮室,平日裡嚴加看守,怕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僅有歷年皇帝祭祖時才會開啟殿門。這樣的重地,自然不能說搜就搜。
而坤寧宮是歷代皇后所居之所,本不是什麼禁地。但自從她的母親寧皇后去世後,她父皇便下了令,不許任何人變動宮中陳設,就好像母親還在一樣。這樣一來,坤寧宮便也成了等閒不可踏足的地方。
朱纓久久未言,最後起身,「你隨朕去一趟坤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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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皇帝重視,宮人日日灑掃不敢懈怠,是以坤寧宮依舊氣勢恢宏,不見荒涼,只是長久無人居住,到底少了一些人氣。
朱纓在正殿前默立片刻,終於讓守衛開啟了門。
她邁步進去。
這座她自小生活的宮殿仍是如記憶中一樣,未有半分陌生之感。妃色暗紋紗簾、烏木書臺、母后的劍架,甚至她幼時喜愛的幾隻布老虎也整整齊齊排放在矮榻邊,乾淨得沒有一絲灰塵。
走進內室,那張楠木雕花妝檯上的胭脂水粉也擺放如故,沉香木鳳榻上還留著母親的錦被,旁邊挨著她用過的小枕頭。依稀記得那時母親哄她入睡,常是柔聲細語哼著歌謠。
朱纓眼中忽地一熱,記得母后仙逝後,父皇也常來坤寧宮,一呆就是一整夜,也是對著這些東西發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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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