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第2/3 頁)
年如一日走私入東魏境內所致,劉熙俄而發覺,北漢在關內的馬場,有不少掌事官員因為貪圖那獲利豐厚的錢財,私下與鮮卑人做馬匹買賣,不意竟是幫了敵人養馬。而曹姽鼓勵民眾養馬,甚至可以以軍馬充二三年賦役,使得劉熙先前以為的馬匹優勢根本不復存在。
只是他明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因洛陽、長安破敗,劉熙棄城北逃入隴西郡,後入祁連山,隴西郡以南以東包括洛陽、長安及許昌都併入東魏版圖,第三年曹姽便越江在鄴城舉行了北地第一次的祭天大典。陳敏卻因康拓功高而心生不滿,之前二人就屢屢因進兵之事而爭論,只因陳敏還知統一為第一要事,並未將矛盾表面化。
因如今康拓駐守祁連山下,意欲再次北伐對劉熙趕盡殺絕,陳敏以不聽朝廷號令為由,參康拓驕兵自傲、擅自為營,有謀反之嫌,請曹姽收了康拓虎符,還師於朝。
這不過是劉熙的離間之計,陳敏原本是個降將,出身寒士十分卑下,慣來為江左士族不齒。因此當有魏武之名的曹致到來江左,他就毫無懸念地退居為臣,如今一朝被出身更為卑下的康拓所壓制,幾十年來積聚的自卑與不滿就發洩在了康拓的頭上。
曹姽大約知道陳敏所想,但她不會殺陳敏,永遠不會。陳敏是先帝曹致手下第一個具有重大意義的手下敗家,陳敏幾乎是把江左讓給了曹致,就是因為那橫亙在人心面前不可動搖的出身高低之故。曹姽會去改變以門第論出身的局面,但她不動降將,否則動的就是人心。
陳敏怎麼也沒有想到,年輕的女帝看罷他的上疏,只是呵呵一笑:“陳都督,你要參康拓,不如把朕也參了吧?”
女帝如今二十七八,又已生育,正是美到了極致的時候,陳敏頭也不好抬,只得道:“臣下不敢,只是小子輕狂,不趁著他羽翼未豐就壓制,往往只會日益目中無人。”
這是劉熙給陳敏出的主意,劉熙殺父、辱妻及廢子,他覺得皇家裡的腌臢事都與他做的一樣,或許也真的就是這樣,皇家沒有情分可言。可他看錯了曹姽與康拓,他倆卻是為情而來的。
曹姽是這樣打發了陳敏:“陳都督,朕就告訴你一件事,朕收不了康拓的虎符。”陳敏聽了這句正要狂喜,無虎符出兵是殺頭大罪,卻聽女帝道:“因為他不需要虎符調朕的兵,當年曹節皇后怒而擲璽,因而缺失的傳國玉璽的一角,朕已經賜給了他。”
陳敏再不敢多發一言,不日便告老還鄉。
祁連山一處支脈,橫臥山丹與永昌之間,乃古渾邪王故地。川巖秀麗,水響谷間,四顧野鳥喧鳴,名花照眼,松柏匝植,藥草滿山,輝映一片,鋪若胭脂。劉熙的血染在了鮮紅的焉支山,有來往北遷的匈奴人拖家帶口,悲慼地吟唱漢武遠逐匈奴時的歌謠“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因不想因此民族之間的仇恨,曹姽勒令所有長安、洛陽等第的匈奴人遷回關外,除了以邊市通貿易,否則不得輕易回到關內。
匈奴一族漢化已久,北遷之路十分悲慼。
康拓爬上焉支山山頂的時候,紅花開得正好。一個年約五歲的小女孩提著滿簍的紅花,好奇地看著這個鬍子拉渣的大漢。
“你採花是要去做什麼?”康拓低低問道。
“淘胭脂,”那小女孩嬌怯道:“阿孃說賣給路過的商人,這一年就有飯吃。那些叔叔說這些胭脂一到了城裡,可以賣好多金子。”
康拓笑道:“是兩百金。”
曹致當年說得不錯,即使他位極人臣,可能也供不起阿奴所用的兩百金一拈的胭脂,可是他把焉支山送給了她。
當年曹致對他的質疑,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當時還不能回答,然而他如今終於做到了。他與阿奴的女兒,也如同面前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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