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第4/5 頁)
乾殿而來。
走在御道上,曹致就聽到了那像銜蟬奴、又非銜蟬奴的聲音,她心裡揪緊,腳下更快。
曹姽見她來了,反而抱著虎子起身,爬到了式乾殿的假山上,一邊又氣定神閒地像是放紙鳶一般對銜蟬奴伸在壺嘴裡的尾巴抽抽拉拉,拽得這貓又是一迭聲地慘叫。
曹致臉色鐵青,她早已不慣動武,袖中雙拳卻捏得“咯咯”直響。
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她也並不掩飾怒火,聲音冷道:“觀音奴,你這是鐵了心?”
曹姽不答,她手下一用力,讓銜蟬奴來答,曹嫿聞訊趕來,正碰上這一出,連忙捂耳朵。
曹致卻驀地大笑,連說幾個“好”,便宣了中書擬旨的舍人來,當即就言:“公主姽,今上第三女,父燕王慕容傀。瑤華襲月,十枝分葉,孝實天經,因心必極。可封新安郡公主,食邑五千戶!”
中書舍人聽得汗如泉湧,皇帝說是封公主,卻沒有一句好話讚美公主德行,偏偏食邑一下就是五千,又是前無舊例,後世難尋。
他哆哆嗦嗦寫下,又聽皇帝下文,差點連筆都掉了:“今賜杖刑五十,明日新安公主啟程就藩!”
曹姽見目的達成,當下也利索,將虎子朝假山上拋下,自有一堆宮人撲上去搶救,銜蟬奴受了驚嚇,到處抓人咬人,幾個宮人被撓出了血痕,曹致也無暇管它。
她見曹姽從假山上慢慢爬下,怒喝一聲:“去,孽障自己領杖!”
有黃門宮女立刻拿來刑杖和刑凳請公主屈駕,曹姽想著不過是頓皮肉苦,閉了眼就趴上去。
那刑杖是專門用來懲治宮人的,兩根木條足有三寸長、手掌粗,桐油刷了一遍又一遍,晾乾了再上漆,是打人的一手好貨。
宮人也不好扒曹姽的褲子,就著褲子外就是一板,曹姽立馬覺得臀部一麻,接著就是一片如水波般震盪開的綿綿勁痛,還沒緩過氣來,又緊接著第二板、第三板接連下來,她連冷靜的功夫都沒有,直接就被打得哭爹喊娘了!
“我是才封的新安公主!!!”她口不擇言地哭喊,眼淚鼻涕都糊了一臉,黃門手有些軟了:“你們誰敢打我?誰敢打我!”
曹致簡直怒不可遏,一邊大罵“孽障”,一邊讓人全都滾出去,她親自上前扒了曹姽的褲子,露出泛著淺淺紅痕的屁股蛋來,“啪”地就是一下。
和先前不同,光著被打傷處立刻滲出血來,曹姽是多想告訴曹致自己是為了治水,為了阿兄、阿姐的性命,可是誰會相信她呢?不管如何,她要把事情做成了,她連新安公主都做得了,還怕杖刑?只是,要是能疼得昏過去該多好!
可曹姽沒昏,反是曹致痛打女兒數下,氣急頭暈,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荀玉趕緊撲上去,讓人將陛下扶進去,一邊無奈地對著曹姽嘆氣,讓她的侍女將她接回去上藥。
慕容傀聞訊連夜就進了臺城,他在曹致那兒吃了閉門羹,只好揪住醫官的領子,用幾乎要把人吼死的音量迫出了前因後果,後腳就衝進了臨秋齋。
曹姽屁股上受傷,只好趴在床上,見阿爺來了,趕緊抬起身來,還未說話,卻得了慕容傀一個巴掌。
曹姽有些懵了,怔怔地說不出話來,若是上輩子,就是被打死她也認了。如今被打,真是有說不出的委屈,可她行事毫無顧忌,的確是把母親氣壞了。
慢慢她便紅了眼,慕容傀長嘆一聲:“阿奴,你明知你母親對我多重要,當年三個孩子,你得來最不容易,讓你母親吃盡了苦頭。你怎能,你怎能……”
他若是豪門大族、江左名士,還能說出一番孝與不孝的大道理來。可慕容傀就是這麼一個馬上武人,他詞窮,除了長嘆,連妻子的門都進不得。
良久,他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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