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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頸有些抽痛起來。
他只能靠在向少陽懷裡:「我……不知道。」
b區與c區是城市中心區,即使出現海拉(hela)病毒洩露,也不可能使用如此大規模的熱武器進行打擊。
何況帝國對變異者的態度一向是抓捕為主。
他們上午才從c區的醫院回家,一路上並無任何異常,很難想像十幾個小時後那裡就成為了戰場。
後背被輕輕拍著。
「睡不著的話起來坐一會兒?我去找根蠟燭,我們可以找點別的事做。」彷彿是察覺到他的不適,向少陽的指腹輕輕揉在沈瑤川後頸處。
距離腺體手術也才過了一個月,已經癒合的腺體尚還有些輕微的發脹,需要依靠時間來完全恢復。
向少陽的動作很輕,完全不會碰痛刀口處長合的面板,又恰到好處地緩解了一些沒來由的抽痛。
沈瑤川沒有放手:「不要走。」
黑暗讓他想起了曾經被關禁閉的日子。
在有光明的時候,人會覺得一天一天的消逝稀疏平常,但當一切都沉入黑暗,對外界的知覺也會隨之變鈍。
會逐漸陷入黑暗之中,緊接著就是可怕的沉溺。
在什麼都看不到的情況下,大腦會比平時更加活躍起來。
或者說,失去了視覺對五感的規範,大腦就會出現另外一些東西去試圖替代視覺。
那些痛苦的日子彷彿又回到了眼前,飢餓,冰冷,疼痛,沒有自由,看不到一點光亮。
沈瑤川幾乎窒息,大口地喘著氣。
他渾身都顫抖起來,內腔像被一隻手給擰了一圈,痛得不像話。
沈瑤川禁不住嗚嚥了一聲。
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貼在他的嘴唇上,強勢地渡給他一口帶著冷香的氣。
鼻腔被冷水香味佔據。
彷彿是無邊深海中的一個微小的氣泡,燃起了希望的一點光。
親吻並未停止,炙熱,強烈,帶著不容抗拒的資訊素味。
沈瑤川終於被帶到水面上,肺腔吸進一口香凜的空氣,甚至由於窒息而感到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向少陽的嘴唇仍若即若離地親吻著他,在吻之間有輕柔的呼喚:「瑤川?」
沈瑤川下意識回應了一聲,跟著他的親吻緩慢地呼吸著。
他這會才發現空氣中那股冷水香濃得厲害。
肌膚相貼之處,溫度正一點一點攀升。
沈瑤川感受到一種瀕死後的淋漓。
他向來覺得自己是理智的,過高的智商指數讓他什麼事都能看的清透,而理智的人往往淡漠。
沒有人會在一眼就能看懂的東西上浪費時間與感情。
過去愛情也是如此,無非是資訊素與繁衍的本能罷了,人類進化了許多年,終究擺脫不了骨子裡那作為「生物」的本能。
沈瑤川曾將自己理智地規避在感情之外,他可以理解向少陽的特殊,可以理解為了治療而不得不標記,可以理解他對向少陽的態度或許比對待別的alpha更加包容。
因為向少陽沒有那樣骯髒的想法,沒有在他的易感期強制標記,沒有排斥完全變異的自己——他們之間甚至有著血肉的交融。
他將這期間一些朦朧的感覺歸於是自己身體狀態影響下的神志不清,對治療的配合以及對向少陽的尊重。
變異者在初次變異時是必須要進食的,如果在教堂中不是向少陽餵的那幾口血,自己大概已經因為飢餓而死亡了。
又或者向少陽其實也可以選擇開槍,那時候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醜惡吃人的「怪物」而已。哪怕那怪物被冠以「沈博士」的尊稱,也改變不了吃人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