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第2/4 頁)
當然也有人熱心地上來幫忙,也有人竊竊私語,七嘴八舌的議論與傅南岸此時焦急焦急的心情糅合在一起,百般滋味。
他張口想要解釋,想說自己的愛人暈倒了,他是要去找自己的愛人的,但他其實能猜到那些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你一個盲人去有什麼用?你能照顧得了他嗎?
善良的人總是存在的,惡意也永遠存在,和那些心存惡意的人是講不通道理的,他們帶著有色的眼鏡,他們無法被說服。
無數次的經驗在腦內閃過,傅南岸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輕闔眼瞼。
我們常說感同身受,實際生活中卻鮮少有人能做到這點,誤解與歧視永遠存在著,傅南岸無法解釋更解釋不了,他只能盡力做好自己,他踉蹌著跑到池照的學校,他在路上詢問了無數人,他因為不熟悉路況而摔了兩跤,衣服上沾滿了灰塵,但是他終於還是找到了。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頭天晚上遲些時候池照的老師打電話過來說已經把池照送到醫院了,傅南岸便直接循著地址來到了醫院的病房,他摸索著向前行走著,終於走到池照的病房門口時,卻突然被一人擋住了去路。
你是池的男朋友?
是Mike的聲音。
傅南岸在池照的電話裡聽過這個聲音,他一下就認出了他,他沒有理會他徑直推門要進入病房,Mike輕嗤了聲,語氣裡滿是諷刺:你就打算這樣出現在池的面前嗎?
傅南岸的衣服上沾滿了灰塵,他走得太著急,他連著摔了兩跤,直到現在膝蓋仍隱隱作痛,顯然是破了皮。傅南岸看不到自己身上的狀況但能感覺到自己的狼狽,他確實盡了全力,但還是到的太晚了,不只是路途遙遠,眼疾使得他必須反覆問路,這也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你到的太晚了。Mike說,我們早把池安頓好了。
他的聲音是不屑的,甚至帶著諷刺:但是就算你及時趕到也沒用,你根本幫不了池。
池的腦袋磕到了桌子,你能幫他上藥嗎?
池這兩天走路需要人攙著,你能不拄柺杖走路嗎?
或者再退一步說,就算池暈倒時你就在他身邊,沒有別人的幫助,你敢對他實施急救嗎,你能靠自己判斷出他的具體狀況,看他臉色白不白,瞳孔有沒有散大的跡象嗎?
Mike的質問一句接著一句,他的言辭格外不留情面,不等傅南岸說話,他便已經替傅南岸回答了。
你不能。他說,你的眼睛看不見,這些你都做不到,但這還只是最基本的東西。
膝蓋的傷依舊痛得清晰,痛意沿著神經蔓延,傅南岸張口想要辯駁,卻不得不承認Mike說得確實是事實。
他確實沒法幫池照上藥,也沒法扶著池照走路,甚至他沒法看到池照的一些基本狀況,這才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池照的不對勁。
心肌炎急性發作之前是有徵兆的,面色蒼白,精神神智改變,傅南岸因為眼睛看不見而沒法發現這些,如果當時換作一個健全人在和池照打電話,那他或許能早點發現池照的異常,給予更及時的處理。
所以我是真的無法理解池為什麼會選擇你。Mike說,池總說自己愛你,說他離不開你,他為你拒絕了其他無數人也為你夜以繼日地做實驗想要治好你的眼睛。
他頓了一下,然後一字一句地質問傅南岸道:那你呢,你連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都做不到,你真的配得到這份愛嗎?
你配嗎?
Mike的話是刀劍又是利刃,他絲毫不留情面,卻說得句句屬實戳人。他說得這些傅南岸都知道,知道卻也無法反駁,這確實是他做不到的東西,哪怕他取得再高的成就,在專業領域再有建樹他也做不到,無能為力。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