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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教授對學生一直很好,不論是誰,他從未把自己當做是一個盲人而理所當然地接受別人的照顧,他反而常常照顧別人。
這樣的人相處起來舒服省心,也就顯得離別時刻格外艱難,池照簡直想說要麼自己不走了就留在心理科吧,但他知道他不能這樣,孰輕孰重他還是分的清的。
就這麼一路往前走著,學生公寓位置偏,周圍安靜下來,池照的話不自覺地也少了,他安靜地跟在傅南岸身邊,快走到地方的時候傅南岸碰了下他的手肘:怎麼不說話了,不開心?
傅教授太通透了,什麼都瞞不過他,池照剛想說自己沒有,又聽他說:行了,新旅程有新的風景,沒什麼可難過的。
傅南岸的腳步很穩,盲杖敲在地上一步一步,也像是敲在了池照心裡,池照別過眼睛,低低說了句:我知道。
都是成年人了,道理都懂的,但情緒是很難完全受理智支配的,人都是感性動物。
其實今晚池照確實是有點低落的,分別時候難免難過,大家感慨萬千的時候他的目光幾次偏到傅南岸那邊看,卻看到傅南岸一臉平靜的表情,這讓池照更不好受,傅教授送過太多實習生了,一茬又一茬,他們在他這裡沒什麼不同。
故事是活在記憶裡的,大家都懷念著、都惦記著才叫故事,可傅教授經歷過太多了,他們這些實習生對他來說只是萍水相逢的過客,想到了這點後池照的心裡一直悶悶的,換平時這話他是說不出來的,但情緒已經到了這個點那就必須得問出來了:傅教授,您會記得我們嗎?
傅南岸輕輕嘆了口氣。
你是我帶過最喜歡的學生了,傅南岸手指撫摸著盲杖,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踏實,上進,我很喜歡。
池照抿著嘴唇,以為傅南岸要說什麼讓他剋制情緒之類的話,卻沒想到傅南岸說:我也捨不得。
傅教授不是冷情的人,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噓寒問暖的,沒有一點觸動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池照的目的是什麼樣,他確實讓傅南岸想起來的時候心裡是熱乎的,跟別人不一樣。
捨不得是必然的,但沒有用,人總得往前看的,一段路有一段的風景,要一直往前走才有意思。傅南岸跟池照說:我不留你,也不想留你,但這不是以後就沒聯絡了,就像你們剛才說的,想了就回來看看,來心理科,來我辦公室裡,舊朋友都在這兒。
這些話說得是真的掏了心,池照不會不懂,傅教授知道怎麼樣最戳心,池照心裡那點小情緒瞬間就煙消雲散了,偏頭看著傅南岸,眼睛裡只盈著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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