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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才行出荒村,便有一道冷淡的話音突兀響起,止住了他的腳步:
「蘇公子深更半夜不在家中歇息,來如此荒蕪的村落是做什麼?」
蘇木順勢望去,便見前方不遠處那棵粗壯的榕樹後緩緩走出了一道暗紅身影,揚眉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
蘇木定定瞧了他片刻,倏而粲然一笑,毫無被當面戳穿的尷尬:「華灼閣下。」
「在閣下詢問我之前,」他悠悠問道,「不應當先一步解釋一番,自己為何會出現於此麼?」
華灼嗤笑,意有所指道:「蘇公子,恕我耐心有限,並無興致在此同你虛與委蛇。此事若是宣揚開來,於誰更為不利,想必蘇公子心下有數。」
蘇木眸光微閃,並不作答。
兩廂對峙良久,還是蘇木低笑一聲,率先打破了沉默:「好罷,華灼閣下,我承認你賭對了。既是如此,你我便索性將話說開罷——不知華灼閣下費盡心思尋到此地,究竟想要問些什麼?」
見他妥協,華灼便也單刀直入,冷聲道:「關於霜晚葉,你知曉多少。」
「華灼閣下果然也是為此而來。」蘇木歪頭笑道,「那我覺著,閣下大可不必對我如此警惕,相反,你我還可以聯手一番。畢竟……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華灼微眯起眼,示意他繼續說。
「想來華灼閣下還並不知曉,」蘇木看著他,淡淡笑道,「瑞葉莊之下,藏有一個巨大的陣法。」
「這個陣法留存已久,應當是先人曾用於鎮壓邪祟所設。乾務司的人唯恐此事傳開造成恐慌,便一直掩藏至今,也正是因此,莊內百姓對此俱是不甚知曉。」
他話已說至如此份上,華灼自是猜到了大半:「霜晚葉便是用於維持陣法的陣眼?」
「華灼閣下果真極為聰慧。」蘇木抬手鼓了鼓掌,「不錯,霜晚葉正是先人為鞏固陣法而遺留於此的寶物。只是不知為何,近段時日來陣法隱隱有鬆動之勢,乾務司對此頗為焦頭爛額,苦尋方法而不得,但他們始終不願走漏風聲,無奈之下我只能悄聲前來於此。」
他指了指荒村內:「村中有一處枯井,可通至瑞葉莊之下,陣法應當便在那裡。但我並未親身前往過,因此也無從知曉是否還有其他危險。」
「霜晚葉作為鎮壓的陣眼,若不將陣法徹底毀除,便無法將其取出。」蘇木攤手笑道,「而我在瑞葉莊生活了如此之久,也並不願瑞葉莊始終受此邪祟侵擾。華灼閣下,你我不妨聯手一番,將鎮壓的邪祟徹底祓除?只要此事乾務司一無所知,到那時,霜晚葉便是你囊中之物,而我也無需再為此憂慮,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華灼斂目不答。
他心知蘇木所言非虛,若自己當真想取得霜晚葉,便必然要避開乾務司。霜晚葉歸根結底是瑞葉莊的寶物,即便自己幫忙消滅了邪祟,乾務司也未必心甘情願將霜晚葉交給自己。到那時還需得同他們百般糾纏不說,反還可能惹得彼此不快,愈加難以應對。
相較之下,蘇木的提議便要簡單許多,乾務司無憑無據,即便有所懷疑,也無法當真對他做些什麼。
然而……
華灼抬眸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蘇木,眼底隱含冰冷。
與蘇木幾度交鋒,他自是瞧出對方並不好相與,方才那話不知摻了幾分真假,頗為叫人捉摸不定,他委實無甚興致與他周旋。
不知過了多久,華灼方緩緩開口,允下了蘇木的提議:「可以。」
蘇木並無意外地一笑,伸出手道:「那麼,合作愉快了,華灼閣下。」
此情此景,恰如數日前他們初遇之時。
然而與那時不同的是,這一回華灼握住了他伸來的手,慢條斯理地道:「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