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第4/7 頁)
如死,我知道你對我失望透了,才會想以此表明心志。我以前確實太自以為是,仗著你愛我胡作非為,現在後悔莫及。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孩子沒了不要緊,我們可以再生。你想回敦煌,養好身子我們馬上動身。我不要當什麼國師了,把位置還給人家,我們回鳴沙山。即便只有三年,也讓我伴你三年,好不好?”
她厭惡地別開臉,“那麼三年後呢?你死了,我又是孤身一人,又要天天傷心落淚。難道你還沒看明白,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只意味著痛苦,我已經倦了,不想再糾纏了。”她指著門外說,“你走,現在就走。我不想看見你,一個沒有未來的人同我談感情……”她狠下心一哂,“你也配!”
他怔在那裡,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既尷尬又羞愧。
是啊,他是沒有未來的人,《渡亡經》找不到,他只有死路一條。就算能夠找到,如果師父存了私心,他似乎也不會有復活的希望。一個將死之人乞求愛情,不是他伴著她,分明是在消耗她的青春,她不願意,也是人之常情。但為什麼要在將死前遇到她呢?他有時靜下來回望一生,他對天下人仁慈,他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別人的事,卻唯獨對她殘忍。為了取那半部經書,他險些害了她的性命,又為另半部經,把她一個人扔在十萬大軍裡,利用她穩住定王,套定王的話。他想不通自己那時是怎麼考慮的,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姑娘,他那樣肆意地欺凌她。現在好了,到了償還的時候,感情不夠填補,只有賠上他的尊嚴和性命了。
他病入膏肓,無法抽身,唯有繼續央求她,“不管你怎麼罵我,陰險狡詐也好,厚顏無恥也好,我都不會和你分開。”
她豁然支起身來,“你還想怎麼樣?孩子沒了,你我已經兩清了。你和你那師父一樣,兩個都是老妖怪!我厭煩死你,不想再看見你。你若不依不饒,我明日就走,天涯海角,不會讓你知道行蹤,你不信只管試!”
她的話裡再也找不到一分一毫的留戀了,他被她喝得噤住了,發現無論是眼淚還是耳光,都已經挽回不了她的心。他不信,緊緊抓著她的手,驅身吻她,“蓮燈,你再也不愛我了嗎?”
他的嘴唇碰到她的臉頰,她覺得噁心,奮力一推,把他推得跌倒在地。原來他真的功力全無,已經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了。她有些心酸,但態度毫不鬆動,狠狠叱了聲滾,“回你的太上神宮去!有生之年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別怪我刀劍無眼。”
他癱坐在那裡說不出話,感覺衣下的皮肉無一處不在抽搐,連站都無法站起來。其實不恨比恨更可怕。如果有恨,至少證明她對他還有感情。可她如今只是厭惡,討厭他的出現,討厭他的碰觸,他對她來說就像個髒髒的穢物,沾染了便讓她感覺受到了侮辱。
現在該怎麼辦?他全然沒有頭緒。扶著櫃子艱難攀起來,輕聲說:“你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我不走遠,就在外面守著你。有什麼事只管叫我,我去給你辦。”
他緩緩挪著步子走出去,反手關上門。到了簷下,徹骨的寒風激得他打了個冷顫。又下雪了,雪沫子紛飛,細細的,撒鹽一樣。他仰頭站了會兒,冰冷的細屑撲在他臉上,瞬間就化了。他找個角落坐下來,需要花些精力來整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一百餘年的同門,到了緊要關頭居然坑害他。還有師父,他究竟對蓮燈做了什麼,要把她逼得出逃,跋涉幾百裡來找他。
他坐在那裡沉思,落拓的樣子,再也不復以往芝蘭玉樹的神采了。放舟打著傘過去罩住他,低聲道:“我命人整理出一間屋子來,座上去那裡歇著吧!”
他搖了搖頭,“走得太遠,萬一她叫我,我會聽不見的。”
她哪裡還會叫他呢!放舟不忍心潑他冷水,想了想道:“那我讓他們燃一盆炭來,免得坐在風口受了寒。”
他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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