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第4/6 頁)
略耽擱就會寸步難行。於是翻身上馬再走一程,實在不行,唯有到下個鎮子找間客棧落腳了。這樣大的雪,缺吃少喝不能取暖,鬧得不好就得凍死。總不能剛從國師手裡逃出來,還沒來得及到長安就死在半道上吧!
不過有一點可以放心,她們不能趕路,就算國師派出了追兵,遇到的困難都一樣,老天爺是公平的。再說她也心存僥倖,認為他不會為她的出逃費神,她就像只驚弓之鳥,只是自己嚇唬自己罷了。
艱難地跋涉,終於到了一個叫永珍的鎮子。大雪封門,路上行人稀少,偶見一兩個送炭的老者,打聽哪裡有客棧,抬手往東一指,在石板路的那一頭。
她們抖抖身上的積雪向東,道路兩側的坊牆已經被覆蓋住,天地間白茫茫,分不清哪是溝渠哪是路。過了一座木橋,穿過一片開闊的廣場,前面就是客棧了。蓮燈搓了搓凍僵的手指,心裡升起希望。可是一陣風突然捲過,雪片紛飛迷人眼。她抬手遮擋了下,待風過後再看,四周不知什麼時候被包圍起來,十幾個白衣人手壓橫刀遠遠站著。她慌不擇路,回身看曇奴,兩個人互遞了眼色,正打算殺出重圍,迎面走出個人來,披著蓮青斗篷,因為兜帽深深罩著,看不清眉眼。立在冰天雪地中,那身姿比劍戟還要冷硬三分。65
☆、第 66 章
蓮燈和曇奴面面相覷,勒住馬韁細看,他緩步上前來,廣袖垂地,拖過積雪,留下一片淺淺的痕跡。腰上配著玉牌金鈴,每行一步都有金玉之聲做伴。終於到她馬前,抬手揭了兜帽,底下是張冰雪一樣的面孔,眉眼覆蓋著輕霜,嘴唇紅得悍然。
雖然之前早有預感,依舊奢望能夠逃出他的手掌心,可是行至這裡,到底還是潰敗。她咬緊了牙關問他,“你是誰?”
他抬起頭,向她微笑,“你猜。”
這張臉讓她迷惘,她多希望是他來接她了,也許是心裡太急切,有一瞬竟真生出錯覺來。然而不是,天上飛雪掃過他的臉,他輕輕眨了下眼睛,他不是臨淵。
她惱羞成怒,他憑什麼限制她的行動?於是惡向膽邊生,牽起韁繩奮力往後一拖。馬嘶鳴著,高高抬起了前蹄,只要踏下來,足以踏斷他兩根骨頭了。
但國師終究是國師,如果那樣輕易被她打倒,就不可能有今天。他揮拳狠狠擊在馬的前胸上,一千多斤的河曲,竟彈出去丈餘遠,四足仰天砸在了地上。所幸她眼疾手快跳出去,否則大概真要摔得一命嗚呼了。落地之後便沒什麼可客氣的了,與曇奴匯合,各自抽刀向他襲去。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當真活得沒趣致了,像個陀螺一樣的旋轉,以為逃出生天了,誰知還在原地打轉。所以她寧肯戰死,也不要窩窩囊囊成為他的禁臠。王阿菩教她的功夫,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看準了對方的弱點就持續攻擊。她曾留意過,他的左手一向不怎麼動,說不定長時間裝在棺材裡壓壞了。她可以試著先斷他一臂,如果運氣好,真被她逃脫了也未可知。
她敢想敢做,抱定了宗旨出手如電,曇奴畢竟功力淺,同他對戰未過三招就被打傷了。她心裡著急,一鼓作氣全力反攻,他果然出左手來迎,她本以為那是他的弱處,沒曾想那隻手的力量比之右手更強,她轉變不及,被他一拳擊在心口,狼狽地震出去很遠。
他出算是有保留的了,她也還是痛不可遏。躺在雪地茫茫看向天空,天是無窮無盡的晦暗,如果就此死了多好。她閉上眼睛,雪花落在她臉上,冰冷的寒意鑽進她的骨骼,她忍不住咳嗽,噴出一大口血來。
隱約聽見曇奴的喊聲,她爬過來,哭著拍她的臉,“你要挺住,活著就有希望。”
其實這話是騙人的吧,她用盡全力活到今天,從來沒有看到過什麼希望。不過這次死是死不了的,她自己知道,只是覺得又痛又噁心,實在難以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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