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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簷房頂上長滿了雜草,牆體斑駁,一片片裸露在外,像極了一個衣不蔽體的苦命人。
木門搖搖欲墜,落著的銅鎖鏽跡斑斑。
沈青黛走過去看了看門鎖,發愁要怎麼開啟。
趙令詢眼神示意施淨,施淨一臉不情願,還是走上前去,從袖中掏出一個鐵絲,一番捯飭,鎖開了。
裡長看得目瞪口呆,跟著幾人走了進去。
小小的院落內,一間正房,左右有房屋兩間。
院中雜草遍地,落地生根,牆角的丁香花,如煙似霞。
極致的荒蕪,極致的綻放。
眾人抬眼望去,一片片丁香花瓣迎風搖曳,帶著數十年的不甘與寂寞,不遺餘力地散發著濃香。
誰能想到傾頹之下,竟有如此讓人震撼的生長力。
沈青黛好一會才從痴迷中清醒,輕咳了一聲:「沒想到秦亮一個獵戶,還有如此情調?」
裡長忙否認道:「他哪懂得這些,都是他那夫人喜歡。他丈人是個窮教書先生,他夫人跟著她父親,學得幾個字,一向喜歡這些不中用的。秦亮別看是粗人,最懂得怎麼疼人。他夫人喜歡這花,他就花了一個月的錢,買了這棵樹種下,當時才那麼一點大,如今竟這麼高了。」
物是人非,如今丁香綻放,當年的賞花人卻早已魂歸塵土。
若他們夫婦還活著,看到如今這花,不知會是如何的恩愛場景。
裡長比劃著名,繼續說著:「秦亮花了一個月的錢,就買了一棵樹,村裡人笑了他許久,他卻樂呵呵的,說是夫人喜歡。他那夫人,的確是喜歡,有人還曾聽到,她在牆邊念詩,什麼丁香枝頭的。」
沈青黛望著一片霧紫,眼中無端帶著幾分清愁:
「楊柳絲絲弄輕柔,煙縷織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而今往事難重省,歸夢繞秦樓。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頭。」
趙令詢的心突地一緊,眼圈泛紅,轉向一邊,不敢再去看她。
施淨渾身雞皮疙瘩起一身:「咦,別唸了。你平日看著還好,一念詩,怎麼娘娘們們的,怪滲人的。」
還沉浸在傷感氛圍裡的沈青黛,一下從悲傷中抽離。
「施淨,你不說話,我不會覺得你啞巴了。」
施淨馬上捂住嘴巴不說話,畢竟樂仙樓的大餐還要靠沈公子。
沈青黛調整了情緒,開始四下檢視,突然她的目光又落回到丁香樹上。
趙令詢看了看丁香樹:「這棵樹有什麼問題嗎?」
沈青黛搖搖頭:「樹沒問題,可是你看樹下,竟然少有枯葉,落花都如此稀疏。」
趙令詢看了看,的確如此。滿院都是枯葉,落花甚至都飄到門口,可唯獨樹下,卻乾乾淨淨。
施淨反應過來:「你是說,有人對這裡進行了打掃?」
若是有人進行清掃,那目的不言而喻,必然是為了掩蓋什麼。
趙令詢深覺有理:「我們四處檢視一下,看看有沒有線索。」
施淨現在一聽線索兩個字,就彷彿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下意識就去找。
沈青黛並沒急著去找,而是在思考別的問題。
若這裡才是案發現場,那兇手和死者是怎麼進來的?
門上落著鎖,難道是爬牆過來?
兇手和死者同時出現在這裡,應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有約,那為何非要約在這裡?
沈青黛仰著頭,想先看看四周圍牆有沒有翻越的痕跡,奈何身高有限,根本也無濟於事。
趙令詢看她努力伸直脖子,一直試著往上跳,忍不住低頭輕笑。
一道身影閃過,沈青黛抬頭,見趙令詢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