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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不知該如何感謝皎皎,等到回去,定要給她厚厚封賞。
「燒退了!」
「成了,真的成了!」
聽到裡屋年邁御醫激動的歡呼,朱纓手一抖,呼吸急促轉身去看。
方才緊閉的房門砰的一下開啟,裡面的人衝出,與守在外面的人一起沸騰,整個醫館頓時被喜極而泣的聲響和情難自禁的擁抱填滿。
「我們有救了!錦城有救了!」
身邊是許久都未曾聽到的輕鬆和愉悅之聲,朱纓站在人群之後,心中那塊懸了許久的大石轟然落了地。
她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本想放聲大笑,抑或是不顧一切地大哭也好,身體卻不受控制,被狂潮般襲來的暢快和喜悅激得難以動彈。
成了,都結束了······
朱纓恍惚地想。這下,她是真切感受到情緒攻心的滋味了。
她眼前漸漸黑沉下來,脫力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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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城危難已解,陛下,這便啟程吧。」
朱纓怔怔,「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面前人向後退了一步,唇邊的笑一如從前,口中卻說著她聽不懂的話:「陛下忘了,江北才是我的家。」
她面露倉皇,不停說著「朕不準」,伸手想抓住他衣袖挽留,卻怎麼也抓不住,如霧般輕柔的布料從她手中滑過,不留下一絲痕跡。
「阿纓,醒醒!」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朱纓猛地驚醒。
她坐起身劇烈喘息,出了一身的冷汗,一時沒有從方才的夢境中回神。
直到有微涼的手指拭去她額頭薄汗,與夢中一般無二的聲音再次響起,「做噩夢了?」
她慢慢側首去看。
朱纓昏迷才醒來,腦袋昏昏沉沉的。
她凝望著面前人沒有說話,只茫然地想:怎麼謝韞坐著,自己卻躺著?
他就坐在床邊看她,兩人離得很近,雖然臉色依舊略有蒼白,卻幾乎沒有了之前的病態。
之前的記憶傾瀉而來,才讓朱纓後知後覺想起,樂興坊醫館製出了治疫的藥方。
現在謝韞就在她面前,沒有面紗的遮掩,沒有床幃的阻隔,她能看得很清楚。
也能無所顧忌地抱他吻他。
握拳時指甲嵌進手掌的痛意十分明顯,提醒她並不是夢境。朱纓心中翻湧,臉上反而沒什麼表情,輕聲問他:「你好了?」
謝韞眼中儘是柔色,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身體微微前傾:「不如你親自一探?」
她躊躇片刻,終於緩緩伸出一手,帶著自己並未察覺的輕顫,緩緩貼近他額頭。
當感受到他體溫的一剎那,朱纓心頭驟然一抽,從舌尖嘗到一點久違的甜意。
上一次像這樣摸他額頭,是什麼時候?
指尖傳來的溫熱不容忽略,是人正常時才有的溫度。
她咧開嘴角笑了一下,迷茫的眼中霎時間充滿了生氣。那雙放在他額頭上的手慢慢向下遊移,因習武而略有薄繭的指腹流連過他眉眼、鼻樑、鬢角,最後停在微彎的唇際。
瘦了也無妨,等回到宮中,她再盡心盡力把他養回來就是了。
心中那根繃緊多日的弦突然斷了,朱纓垮了肩膀,不管不顧地朝謝韞撲去,頭埋在他頸間又哭又笑。
「你這個混帳——」
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滿懷,謝韞穩住身子,把手護在她腰間,忍不住笑道:「旁人與親眷劫後重逢都是噓寒問暖,怎麼偏你上來就罵人?」
話一說完,便換來肩上不輕不重的一打。他識趣地閉上嘴,摸她垂在腦後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