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狩 第2節(第3/4 頁)
政變,你明日就是太子妃了,再過幾年,也許就是大庸的皇后。”
居上端著茶盞,慢慢摩挲圈底的六瓣葵花,公主本以為她會因與後位失之交臂而難過,沒想到她坦然得很,“命裡註定我當皇后,那我早晚都是皇后。命裡若是沒這個造化,那嫁個尋常官宦人家,也沒什麼不好。”
其實她沒好意思坦白,相較於高存意,她更心悅門下給事中陸觀樓。
姑娘家嘛,縱然灑脫如居上,也有以貌取人的毛病。那位給事中是長兄辛重威的朋友,雖然不是出身四大家,但也算有根有底,二十出頭位居正五品上,且樣貌俊俏,人品也很好。上年暮春黃昏,她在家宴上見過他一面,那時就悄悄地喜歡,要不是宮裡早早和父親說定了,她就要託阿兄給她撮合了。
而豐寧公主呢,除了這次命運跌宕,以前二十年可說順風順水。她對愛情常持美好的嚮往,堅決認為如果心動,一定不拘貧富,一視同仁,所以對居上“尋常”也要找官宦人家,嗤之以鼻。
“寒門也出才子,陪著丈夫一路走過來,有什麼不好。”
居上覺得她純屬找茬,“我拿什麼陪?過慣了好日子,不會洗手作羹湯。嫁進寒門,爺孃不幫我,我得苦熬好多年;爺孃要是幫我,我又給爺孃添麻煩,就不能找個門當戶對的,大家省心嗎?貴主,你知道醍醐吧?”
公主說知道,“乳成酪,酪成酥,酥成醍醐。”
錦衣玉食的人,對這種珍貴的食物如數家珍。居上說:“一大缸乳,經過不斷的熬煮才提煉出酥油,酥油裝進甕裡,到了寒冬臘月取出來,中心不凝結的才是醍醐。那醍醐也許只能裝滿一隻酒盞,好多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知道它的味道,我要是說‘塵應甘露灑,垢待醍醐浴’,你猜那寒門才子會不會打我?”
豐寧公主愕住了,她好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小小的一盞醍醐,還可能引發血案。
轉念再思量,凌從訓踏破了大庸的宮門,高姓與寒門之間,不過一步之遙。自己現在還是公主,再過兩日又是什麼?越想越傷心,捂住臉又抽泣起來。
居上明白她現在的心情,再多的安慰都是廢話,只好無奈地看著她哭。
又過良久,公主才抹了眼淚,定定神,忽然抓住了居上的手,“殊勝,阿嫂有件事求你。”
自稱阿嫂,看來事情不簡單。
居上不敢貿然答應,神情也帶著幾分提防,但公主不管,手上愈發緊了緊,自顧自道:“我是當朝的公主,一舉一動恐怕有人暗中窺探,你不一樣,殊勝,你不是帝王家的人,出入宅邸不會有事的。”
這是要派她出去打探嗎?居上想縮回手,奈何公主抓得緊,她掙了兩次,均以失敗告終。
豐寧公主殷殷地盯住她,先前沒好開口,在全家阻撓她進宮的時候,她就想託付這位小姑的。她嫁進辛家這麼長時間,多少對居上有些瞭解,她聰明,行動力強,且有一腔熱血。這個時代的女孩子,雖不像以前那樣束手束腳,但真正如她一樣活蹦亂跳的仍是不多,作為長嫂,有時竟覺得她是全家除了丈夫之外,唯一可以與之共謀的人。
“殊勝,辛家上下,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你不會忍心讓阿嫂失望吧?”
居上心想我和你交情也不深,你這麼信任我做什麼?
啟了啟唇,她想推脫,奈何公主完全不給她退縮的機會,“我已經懷上你阿兄的骨肉了!”
簡直像個天大的把柄,懷的不是居上的孩子,卻拿捏住了未來的姑母。
居上覺得有點為難,“這件事,貴主告知父親和母親了嗎?”
公主紅了臉,“還沒有,連你阿兄都不知道。我本打算等侍御醫初一複診過後,再向兩位大人回稟的。”
如此要緊的事,頭一個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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