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節(第1/3 頁)
冒著嚴寒出塞的明軍,躲在草原深處的韃靼,彼此都十分明白,雙方註定將要一戰。
韃靼不可能躲到天涯海角。
再向西,就將進入瓦剌的地盤。遇上馬哈木的軍隊,未必有全勝的把握。加上像禿鷲烏鴉一樣盤旋在周圍,等待機會的脫脫,阿魯臺比誰都清楚,不想走進死路,只能跨上馬背,拿起槍矛弓箭同明軍戰鬥。
可他更加清楚,同明軍硬碰硬,勝算微乎其微。
阿魯臺的計劃是將明軍拖到漠北,設圈套進行伏擊,再遣遊騎騷擾明軍的糧道。若計劃成功,不愁明朝不退兵。
“可行?”馬兒哈咱有些遲疑,萬一行不通,被明軍察覺,很可能偷雞不著蝕把米。
阿魯臺跳下馬背,走到河邊,隨手抓起一塊巴掌大的浮冰,狠狠咬了一口,“不這麼做,等到明軍追上來,大家都沒有活路。”
脫火赤也下了馬,解下馬背上的酒囊,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遞給馬兒哈咱,“喝一口,不知道還要走多久。”
馬兒哈咱接過酒囊,皮帽緊壓在額前,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太師,”脫火赤道,“不是我脫火赤不信你,可這次來的是誰,太師也清楚。魏國公徐輝祖,徐達的兒子!定國公沈瑄,他的殺名遍及整個草原,不及車輪高的孩子都知道。由他們率領的十幾萬大軍,太師當真有把握能夠取勝?”
脫火赤的話已經相當客氣。
事實上,他更想說,接連敗在瓦剌和兀良哈手裡,阿魯臺哪來的底氣,一定能憑計謀戰勝明軍?雖然他和馬兒哈咱的實力比不上阿魯臺率領的阿蘇特部,可對上哈密的脫脫,好歹打了一場勝仗。反觀阿魯臺和本雅失裡,從去年秋天開始,接連吃了幾次敗仗,一路都在逃跑。
西邊和東邊去不了,只能朝北邊跑。
本雅失裡還時常腦袋發熱,動不動就惹上幾場麻煩。
如果不是他帶人搶了瓦剌和兀良哈的商隊,讓韃靼的名聲一臭到底,至於像現在這樣,滿草原都是敵人,一個幫忙的都沒有?
“此事我自有計較。”阿魯臺並沒有十分的把握,但他不能在馬兒哈咱和脫火赤跟前露怯。不然,明軍沒追上來,韃靼各部會先分裂。
韃靼各部之間本就存在分歧,若非用話“嚇”住了馬兒哈咱,他和脫火赤根本不會聯合自己一起跑路,說不定還會在自己戰敗後投向明朝,求得一個冊封。
名聲好不好聽無所謂,先投靠再叛走,被明軍找上門,還可以再投靠。這樣的手段,別說韃靼,漢時的匈奴,唐時的突厥,都沒少用過。
阿魯臺倒是也想這麼幹,無奈他還拖著一個本雅失裡,韃靼的新可汗。
想取得明朝的諒解,總要有個投名狀,最好的投名狀,不做他想,絕對是本雅失裡的人頭。換成馬兒哈咱和脫火赤,自己的人頭也大可借來一用。
想到這裡,阿魯臺的神情變得陰沉。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將明軍引到包圍圈裡,不求一網打盡,造成明軍三成損傷就是勝利。
“太師!”
聽到身後傳來本雅失裡的聲音,阿魯臺轉過身,單手扣在胸前,“大汗。”
本雅失裡很興奮,令人抬來兩箱子皮毛和幾袋鹿茸熊掌,拍著腰刀,洋洋得意,壓根不像在逃命,“太師看看,這些如何?”
阿魯臺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馬兒哈咱和脫火赤也是神情一變。
“大汗,這是哪裡來的?”
“到上游飲馬,遇上了二十幾個女真。”
“女真?”
本雅失裡點頭,繼續洋洋得意。
去他xx的得意!
阿魯臺差點磨碎後槽牙。
漠北哪來的女真?唯一的可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