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節(第1/3 頁)
紀綱沒有多言,只讓手下看好了囚車裡的父子兩人,“到京之前別為難他們,水食也別缺了。”
“是!”
校尉和力士領命,看著囚車裡的孟廣孝和孟清海,一甩鞭子。
想不開,上枷的時候早該撞牆咬舌。沒那本事,擺出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
孟廣孝呆呆的坐著,一聲不出。
孟清海靠在囚車上,髮髻凌亂,神情呆滯,眼中偶爾閃過一絲兇狠,沒人知道他正想些什麼。
隊伍中還有一輛馬車,上邊坐著孟清江和孟清義。
孟清江見到從家裡搜出的東西,就主動跟紀綱上路。他相信,有孟清和在,到了京城,自己也不會怎麼樣。
孟清義則是帶著孟王氏的書信,到京城去找孟清和。既然回來了,身份終有大白的一天。他已經銷了戶籍,沒法開具路引。跟著紀綱是進京的最快辦法。而孟清義的真實身份,在見到孟清和之前,孟王氏和孟清江都打算瞞下來。
聽到是給興寧伯帶信,紀綱沒有多問,只當是名老僕,樂得做個順水人情。
“九郎,還撐得住嗎?”
“無礙。”孟清義咳嗽了兩聲,長期的塞外生活徹底摧殘了他的身體,如果不是一股意志撐著,定會像多數被韃子擄走的邊民一般,死在茫茫草原上。
“再忍忍,就快到京城了。”孟清江低聲說道,“等見了十二郎,一切就都好了。”
孟清義點點頭。
孟王氏和他說起過家中這些年的變化。聽到孟清和棄筆從軍,跟著今上靖難,以從龍之功獲封一等伯,是朝廷的從一品的武官,孟清義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
既為十二郎出人頭地感到高興,也為他心疼。
十一年沒見,他可還記得自己這個九哥?
當年,十二郎才十四,不過是個半大孩子。
爹沒了,八哥和他都不在,又有孟廣孝的逼迫,族人的漠視,十二郎是如何撐起一家的?
去了邊塞,又上了戰場,究竟是怎麼熬下來的?
孟廣孝,孟清海!
如果不是這兩個畜生,爹孃本該兒孫環膝,八哥和嫂子不會天人永隔,他和媳婦應兒女雙全,十二郎該繼續科舉,考得功名!
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孟清義靠在車廂裡,背好像更駝了。
孟清江想要開解,卻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嘆息一聲,狠狠一甩鞭子,似要將所有的鬱氣都發洩出去。
一行人將出兗州府,正當午時,離驛站還遠,紀綱下令在路旁休息。
一名力士提著水囊兩個餅子,開啟囚車的門,“吃吧!”
趁著力士回身的當,孟清海突然暴起,狠狠咬住了他的耳朵。
“啊!”
一聲慘叫,眾人驟然一驚,距離較近的一名小旗立刻撲上去,同一名總旗合力,才將孟清海拉開。
力士捂著缺了一塊的耳朵,鮮血從指縫中流出,兇狠的盯著被按倒的孟清海,“我要殺了你!”
“殺,你殺啊!不殺你就是孬種,小娘養的!”
“你!”
力士紅了眼,抽—刀就要上前,卻被校尉按住肩膀,怒氣無處發洩,雙眼逼出了血絲。
紀綱走過來,讓人將力士帶到一旁治傷,冷笑一聲,一腳踩在孟清海的頭上。靴底用力碾壓,很快,孟清海的臉就變了形。
“怎麼,想死?”紀綱移開腳,垂低視線,“沒那麼容易!”
“同知,就這麼放過他?”要是孟清海這時候死了,還是死在錦衣衛手裡,他們回京都沒法交代。
“不用上枷,嘴堵上,捆住手腳,拴囚車上。”紀綱睨著孟清海,像在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