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3/4 頁)
不明顯了。
姝黛稍稍一愣,便彎起紅唇,從容喚了句:“俞嬤嬤好。”
大夫人身邊的俞嬤嬤,七年前見到表姑娘時,才是個纖弱小女。沒想到那匆匆一眼,還能記得自己。
一時上下打量,且看姑娘家嬌顏絕麗,慵松中帶著一縷媚,不拘不疏怯,心裡不由得暗歎。溫潤道:“大夫人聽說表姑娘來,歡喜不已,讓老奴接姑娘去後院,請隨我來。”
“喏,辛苦俞嬤嬤了。”姝黛謙虛一揖,帶上絡雪跟著起身。
一路遊廊迴轉,只見到處掛著紅燈籠與綵綢,窗稜也貼著囍字,不由啟口問道:“聽前頭管家說,昨日才剛辦過喜事,姨母信上未提及,不知是哪位表兄或姐姐,姝黛應當早些準備禮物則個。”
俞嬤嬤腳步慢下來。
四小姐的這樁婚,提起來真可謂一灘渾水,在京中被議論有些日子了。從議親到成親哪一步都辦得大夫人焦頭爛額,此刻還在後院捏額頭呢。
看在表姑娘記得自己的份上,俞嬤嬤有心稍作提點,便道:“是四小姐,與鄔府三公子的親事。大夫人念及時間倉促,怕表姑娘一路顛簸勞累,故而沒說,表姑娘勿往心裡去。”
特地在“鄔府”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姝黛垂眸,這位四姐姐溫菡她記得,比自己要年長一歲,初見時拍著胸說鄴京有全天下最多好吃的,直讓小姝黛惦記了許久。
溫菡兩年前定下的親,定的乃是散騎常侍赫家的大公子,職任定遠將軍。
關於溫菡和定遠將軍的親事,姨母十分高興,特特在信中提過。說男方忙於打仗成親晚了,比溫菡大上七歲,大點兒好,能疼人。還說赫家與慶綏侯府隋家是姻親,慶綏侯府老夫人乃是開-祖-皇帝的義女、先帝的義妹,這層關係不是誰想就能攀上的,所以姝黛記憶深刻。
怎麼忽然就換了個人成親,換成鄔府了呢?
她微抬杏眼,看俞嬤嬤頷著肩兀自碎步端行,似乎不愛提及,也就納在心裡頭沒問下去。
忽想起進府時看見的破桶和泔水,等閒誰敢在官家門前造次?怕是有些淵源。暗自慶幸昨夜在酒樓住了一宿,避免了唐突尷尬。
便只望向院子裡剪裁精緻的花草,誇讚道:“姨母慣是體貼人,我心曉得。瞧府上的植卉打理得真好看,像畫兒一般。”
俞嬤嬤曉得她聽明瞭暗示,都道商女心多繁密,看來果是個通透的。
也對,由後母養大的繼女,怎可能沒點兒計量。看錶姑娘姿容姣娜,雪肌蜂腰,慵慵悠然的氣質,身上用度無不美貴,她若是個老實的,何能過得舒閒?
聽說把江南道首富嫡子的親都退了,進京來投靠,如此狠下心的魄力,之後指不定攀附哪門高枝呢。
俞嬤嬤有心留路,便跟著附和了幾句,說京中各家都比花比草的,大夫人這座內院的設計親力親為,很得到眾人誇獎。
而後繼續往景弘院走去。
上房景弘院裡,靜心用的蘆薈薰香在紋理細膩的瓷盤上細煙嫋嫋。大陶氏靠坐在正屋的錦椅上板著臉,眉頭蹙成團,讓身後的婢女按捏太陽穴。
誰家做的事,真是可惡之極,害得大陶氏今兒早上丟大臉了!
昨日才辦過親事,府上喜氣還未散,卻被人在門前倒了餿桶——傳出去,各家圈子裡又有得笑談。
還是在晨昏定省的時候,那會兒管家也在前院訓話家奴,竟然沒個人發現。下人匆匆跑來稟報的時候,二房夫人卓氏的快意都快寫到臉上,直喚道:“大嫂趕緊前去看看,看誰敢張狂如此,仔細告到皇上跟前去!”
卓氏託著大陶氏來到府門前,看到那幾只破桶、破鞋、滿地流的泔水,兩腮的肌肉終於是繃不住。
破桶意即破罐子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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