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第4/4 頁)
聲——雨下得這樣吵鬧。
蕪姜就又重複了一遍:“再不吃要被雨水淋溼了,白給你在家裡烤好了帶來!”
她的音量大聲了點兒。
蕭孑這才用枯枝把袋子挑起,抬頭睇了蕪姜一眼:“你不是走了?此刻又冒著大雨尋來做甚麼?”
說的是她昨天那句——“梁狗,你再假惺惺我也不會帶你離開!”
蕪姜小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鞭子又揚了起來:“我準備給你收骨頭的,不想你命還挺硬。你愛吃不吃,不吃就把袋子還我,我這就走啦。”
“咻——”
“呵,爺這條命還沒那麼容易死。”蕭孑嘲弄地齜了齜牙,一把抓住她的鞭尾,低冷著嗓音道:“……不要總是想打我,我不會次次好脾氣。”
他的衣裳被雨水打溼,緊貼在清偉的脊樑上,勾勒出裡頭年輕而硬朗的肌腱,那是將士多年沙場上練就的精粹。往身後土丘上一靠,見她被嗆得小胸脯氣鼓鼓的,這才悠悠然地把食袋開啟。
是一壺溫熱的油茶還有一塊烤好的肉乾,提前用小刀分切成了小塊……她對他的仔細倒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腹中應是早已飢腸轆轆,卻吃得不緊不慢。那下頜骨輕蠕,不顯山露水的講究,使他看上去就像出生在矜貴上層人家的公子。
蕪姜在馬上看,便又看得認真——這個偶然邂逅的落拓中原戰俘,他的一言一動,總是讓她不由衷地想起太子哥哥,那個對她極盡愛寵的雋雅皇兄。並因此渴望探知他的更多。
蕪姜仰著下巴:“你叫什麼名字?”
“……子肅。”蕭孑搖了搖水壺,似乎略微猶豫,又望著雁門關的方向道:“你昨日說的‘叛將蕭孑’是甚麼意思?”
“他們說當年晉國滅,梁皇因為記恨蕭孑把燕姬母女放了,這些年一直壓著不給他晉職。那蕭孑心懷不滿,便假借與逖國七皇子談判的機會,帶著五千舊部叛國降逖了。榷場上的人們都在談論,聽說梁皇正預備懸賞他的人頭!”蕪姜睨著蕭孑刀削玉鑿般的顏骨,把昨天聽到的訊息往嚴重裡狠編,末了又試探道:“莫非你不是他的部下,不是梁國戰俘?竟然還要來問我?”
呵,蕭孑、蕭孑~
不正在她的眼前嚒?
蕭孑戲謔地勾了勾嘴角,因聽蕪姜說到‘燕姬母女’時那般自然、好像與她並無甚麼干係,不由認真將她掃量。
他的眸底總是藏著鬱郁幽光,像一不小心就把人看進心底。撒了謊的蕪姜有些不自在地轉過臉:“你看我做什麼?梁狗,我問的問題你為什麼不答,你現下可打算回中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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