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第2/2 頁)
得想去。乍一見庚武眉目含情把秀荷跟隨,便向一個姐妹遞了眼神。
那姐妹喊一聲:“秀荷,那邊桌去照應下。”
秀荷心思未回,見角落一桌冷清,便抱著酒甕走過去。到了卻一愣——病了半個多月,昔日俊秀的臉龐青青白白的,側面看去眼神深沉而冷冽,下頜上竟不似從前光滑,竟也冒出來青茬。
變了,明明人還是那個人,從前看他依舊是少年,如今不論眼神,亦或是身型,怎卻平生出許多陰扈的男人味道。
來了又走,倒顯得對他猶有餘悸。秀荷給梅孝廷倒酒,平平淡淡。
梅孝廷眉眼不抬地坐著,手上竹骨小扇一開一合,冷蔑而倨傲。看秀荷腕上一隻木鐲子在目下輕晃,那指尖柔白細膩,一點點拿針線的薄繭。驀地想起當日拜堂之下牽住的那雙手,鳳眸便又浮出恨痛——喜歡了這麼多年,什麼都沒給過她好的。如今反而把先前留給她的,全都給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
秀荷倒完了酒就走。
她一點兒也不再對他笑,一點兒也不再對他怒,梅孝廷眼角餘光凝著那娓娓離去的蓮裙,他的心便被刀剜痛了。一痛就忍不住叫她也一起痛。
“啪——”
梅孝廷把酒潑在地上:“再給爺倒一杯~”
背對著秀荷,周身的氣場陰森可怖。
秀荷腳步一頓,見附近兩桌似乎頃刻安靜,一雙雙眼睛暗掃過來。便緊了緊酒甕,末了又回去給他倒半碗:“只剩這些,再潑了就讓美娟過來給你續。”
怎樣都激怒不了她……認真看爺一眼你會死嚒!
梅孝廷兀地把秀荷手腕擒住,攥著酒杯的五指青筋收緊:“都是我孃的錯,但你不能就這樣把我甩了……我在大榕街置了一間宅子,他沒娶你,你去住。”
他的言語低沉,有隱忍著痛的顫音,連聲音都似與從前不同。
那少年已然全部不見,蛻變成一個染了紅塵清濁的男人。
他在求她,叫她做他“養在外頭的姨”,然後大院子裡住著他的少奶奶。
隔著一張桌子,葉氏正給張錦熙盛湯:“近日好像胖了些,也不曉得是不是有了,這樣快,回頭該叫個大夫好好瞧一瞧。”
葉氏很得意,曉得自個兒子心裡雖嫌惡,夜裡卻忍不住,沒缺勤。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火氣正旺,嚐了那滋味哪裡還能放得下?只要媳婦儘早生了大孫子,這個家他大房就翻不了身。
張錦熙接過碗勺,心思卻在男人對面,一勺一勺舀得心不在焉:“阿綠,你過去。”
聲音很低卻執著,葉氏並沒有注意。
阿綠走過來:“姑爺,小姐叫你少喝點,回頭吐在床上又要她洗半天。”
秀荷看著梅孝廷絕冷的側顏,怎麼忽然覺得這樣陌生,用力掙開手:“二少爺多慮,等他回來我就過門!那宅子你空著,以後不缺人住。”
拍盡裙上的酒水離開。
梅孝廷握了握空去的手心,那裡有熟悉的花草清香,但是已經很遠了。憎惡地睇了阿綠一眼,話從齒縫裡冷颼颼地磨出來:“滾,叫她安生點,不該她得的別枉費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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