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第2/3 頁)
鬢間的碎髮,想要看到她的臉。
秀荷卻躲藏,不肯給庚武看。嫣粉的臉頰在他衣裳上蹭了蹭,把眼淚擦淨:“沒有哭,我也不是桃子,你放我下來,我腿痠。”
從庚武懷中掙出,兀自背過身子把褂子脫下來還他,又把衣襟和裙裾揩好,手指將髮髻梳理整齊,端著腰谷兒枯坐在一邊不理人。
忘不了倉庫裡他凝望自己的眼神,他怎麼能那麼淡定地對她說“抱就抱了又如何?”怎麼能那麼冷的命令她:“先穿上,我回頭對你解釋!”知不知道她當時有多絕望,倘若疤臉真把那個東西弄進她嘴裡,下一秒她便已然決定咬舌自盡了。
“狼一樣的,你以為我是你的獵物嗎?想疼的時候就疼,想騙了就騙,想命令就命令……都把你恨到了骨頭裡。不想和你過了。”都說了不要想,忍不住又想,想了又不爭氣地抹眼淚。
屬兔的女人一哭就紅了眼眶,那嬌顏楚楚,鬢間的碎髮沾著淚溼,削肩一顫一顫的,還是委屈。
庚武單臂用力把秀荷環緊,炙熱的氣息抵在她耳畔說:“是不是被我嚇著了?都是我不好,當時太氣憤了,忘了照顧你的心情。聽話,有什麼事先回客棧再說,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但就是不許不理我!”忽然一用力,也不顧秀荷訝然反抗,便強把她抱下了馬車。
芙蓉客棧生意一貫的好,四扇的雕鏤門頁外,南商北客人來人進,真叫個喧囂熱鬧。
梅孝廷正從碼頭上盤賬回來,著一襲銀鼠皮鑲毛褂子,搖一柄玉骨小扇,那清瘦身姿好不飄逸倜儻。聽榮貴隨在身後唸叨:“爺,阿楓把貨卸到了庚家地盤上,官府若要查起來,可就白白被沒收了,咱連本利都要不回來。您看是不是得找親家老爺說說,叫換個地方。”
“換?換了做甚麼,點完貨爺的任務便算完成,漕幫愛怎麼放那是他們的事,丟了剿了照樣都得付我們銀子,你操那麼多心思做甚?”梅孝廷敲了榮貴一計,提起下襬欲上臺階。
只忽一轉頭,卻看到那青蓬馬車外站一道清倩身影,衣裳是整整齊齊的,身姿是嬌婉有致的,眼眶雖微紅,氣色卻如尋常,哪裡像是被人糟蹋……
一下午莫名的煩躁這一刻竟忽而消散,勾著嘴角招呼道:“喲,早上出門還好好的,這會兒眼眶卻紅了,是誰膽敢把庚三奶奶欺負?”
那鳳眸含笑,絕色俊顏上幾分促狹,幾分不甘。
——“聽張家女婿說,你可是他們鎮上第一美人。來人,撬開她的小嘴兒,看老子今天怎麼硬塞她!”
——“那味道好極了嚒……捨得用嘴兒給他含?關秀荷,你為著一個不值得的男人下-賤了。”
曾經滄海不復,那少年痴情一轉身化作陰森鬼面,竟這樣處心積慮將她往地獄銷燬。秀荷一娓酡紅裙裾擦過梅孝廷身旁,卻只視他如不見,帕子一拂一拂自去了樓梯間。
熟悉的花草淡香拂風而過,梅孝廷扇子輕輕搖,心中卻痛卻絕涼。他以為她至少應該恨自己幾眼,或者眼眶紅紅地叱著他說:“梅孝廷,你卑鄙。”可她卻偏偏不哭不罵不怒也不笑……真是個狠毒的女人呀,她從來知道怎樣把他更傷。
梅孝廷勾了勾嘴角,失了報復的味道。
庚武付過馬伕銅板走過來,一雙狼眸睇著梅孝廷雅秀的臉龐,又睨了眼昏暗木梯下女人清窕的背影,倘若不是怕她再添難受,簡直恨不得提起這小子的衣襟,就地把他狠揍一頓。
庚家與梅家明面上素來井水不犯河水,那時見這小子先表明了喜歡秀荷,自己便沒有去搶,也不屑再搶。可這小子護又護不好,只讓她頻頻受欺負。若非自己每回恰好路遇,是不是她一個人最後便沉進河潭裡淹死?或做了那半癱大少爺的陪房,離鄉背井遠赴了南洋?……紈絝無用,總是把女人往死裡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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