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第1/2 頁)
“唔——”一個個壯碩的莽匪便照梅孝奕的膝蓋狠狠踢去。早就看這小子不爽了,佔著得盞堂主器重,佔著讀過書通曉謀略,便一身傲骨冷漠,不把人放在眼裡。
踢又不是好好踢,叫兩個人把他長臂拉開,照著他左右膝蓋骨,把他的關節逆向狠踹。
說不打死,其實卻是照死裡打。一下接一下,都快要斷了……當真要半生疲廢。
那鑽心劇痛逼得梅孝奕清雅面龐上滿是汗珠,他知道暗處里正埋伏著真正的兵馬,但那人並不準備在此時出擊……他們兩家有仇,梅家殺了庚家的兩個公子,他想叫自己償命。
卻不想當著秀荷的面屈膝匍匐,掙扎著想站起來,兀地卻又癱軟在地:“看,我大抵快要死了……拜託你照拂阿廷,他還在傻等,或許來不及出京。”
“唔……”秀荷的眼淚流下來,忽然從包袱裡掏出剪刀:“別打他……你們不要打他!放他走,否則我死在這裡,你們的人質也要泡湯!”
“咻——”
“咻——”
話音方落,周遭暗叢裡忽然射出幾枚利箭,挾持秀荷的莽匪只覺胸口一熱,驀地便噴血倒地。
“來了就是來了,誰都走不了!”一道熟悉的嗓音劃破雪夜,清潤且狠鷙。
“嗚哇——”花捲嚇得哀哀大哭,蠕著腿兒往秀荷的身後撲騰。秀荷訝然回看,卻已經落進一道硬朗的懷抱。
是庚武。暗夜下狼眸熠熠,著一襲墨黑長袍,寬肩上落滿雪花,把秀荷母子在胸前暖暖一裹:“什麼也不要說,讓你受苦了。”
秀荷咬著庚武的肩膀:“你怎麼才來,我一不在,就看見你和她……我死了都不要把孩子給她!”
自曉得庚武把媳婦丟失,紅姨就和乾女婿反目成仇。每日除了帶孩子,就是好吃懶做把庚武刁難。得了腸胃不適,不敢出門買藥露臉,硬叫庚武出去給自己買。卻哪裡是與女人私會?
那淚光楚楚,幾日不見,原本豐美的下頜尖削下去,只看得人心中憐疼。庚武傾身把秀荷重重一吻:“傻瓜,從來沒有別人。”
見鐸乾已命兵丁包圍,便抱著母子兩個欲要離開。
“啊,嘶——”
透過庚武清寬的肩膀,秀荷卻睇見河邊梅孝奕用力支撐的殘腿。漢生不知道去了哪裡,老德壽也不見了。他許是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望著他,終於收斂了少爺的孤傲,只剩下一個人在河邊艱澀蠕爬。墨黑的長髮已被惡人打散,遮住昔日清俊的顏面,那般孤獨,那般淒冷……像天井下枯等的少年,從來不近人情溫暖。
秀荷掙扎起來,叫庚武去救梅孝奕:“看那邊……三郎……你讓端王爺不要殺他,放他走,他什麼也沒有做!”
“這是男人們的事,不是你該操心的!”庚武目光一冷,卻猛地將她唇-瓣含住,堵得她呼吸不能。
清梧身軀往馬車方向走去,落下身後滿地打殺與慘叫,任秀荷怎麼捶他求他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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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間裝繕得雅緻富華的寓宅內,梅孝廷猛然從睡夢中驚坐而起。
看周圍,床頭黃燈嫋嫋,似方才夢中黃泉,催得人魂魄遊弋。好在身邊一杆精緻雕花菸斗裡尚餘煙嫋嫋,原來睡得並不長久,心口石頭頓時落下來。
又把煙桿勾起,煙也是在京城才學會的,從前不曉得多麼討厭,後來卻沉迷。看煙霧迷神,想要把愁煩燃盡。
小柳春從耳房裡洗澡出來,半披著白色絲薄睡褂,身段瑩瑩豐嬈。慵懶地倚在他身上:“這樣快就醒了?也不多睡一會。”
他的左手已殘,絕美容色蒼白而落寞,她卻沒有嫌棄他,用溫柔將他撫慰,依舊把他的陰柔愛到骨頭裡。
問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