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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可是我家老太太瞧著一日比一日更嚴重了。」陳大去而復返,進門時發現嵇令頤已開始點艾了。
「貴人不如先在一旁喝口茶,待胡大夫診個脈象。」嬤嬤一見胡大夫被請來了終於鬆了口氣。
那胡大夫一見嵇令頤一介女流燻艾焚刮板便搖起了頭:「難怪老太太的身體一直不見好,嬤嬤不按照藥方,倒是請一些亂世中渾水摸魚的角兒來騙錢。」
嬤嬤自己不敢對嵇令頤露出輕視之色,可藉由專業人士之口便不是她的錯了,聞言只不痛不癢地阻攔了句:
「休得胡言,貴人奉趙王的命前來探望……啊,貴人別在意,胡大夫為人較真,不是對您有意見。」
「胡大夫此前一共收受了多少銀子?」嵇令頤於老太太眉上額部、顴部及頰部投拔火罐,房間裡漸漸瀰漫出艾草清香的氣息。
「何意?」胡大夫那鬍子一跳一跳的。
嵇令頤回頭瞧了他一眼,含笑道:「打聽打聽亂世中渾水摸魚騙錢的市價。」
胡大夫一聽便急了眼,彰城的大夫大多跟著高馳的軍隊充了公,民間赤腳醫生本就沒幾個,他一躍成為了謝家的半個專屬郎中,這麼大一棵搖錢樹,怎麼能容忍一介女流的質疑。
他口氣不善:「貴人年歲還小,跟著趙王怕是沒見過人間疾苦,那哄人的枕邊話可別真當了真,這種人命關天的事可不由著一個女兒家當兒戲。」
「一個女兒家。」嵇令頤恍然大悟,「原是這個原因。」
胡大夫冷哼一聲,大概是覺得不跟頭髮長見識短的女子一般見識,點到為止即可,便站到她身邊示意她讓開位置。
嵇令頤不動。
「貴人……」嬤嬤在一旁陪笑催促,顯然也是不相信她的。
嵇令頤控制著火罐提問道:「胡大夫如此瞧不起女子醫官,想來一定是能力出眾了……那您說老太太這病您為何開麻黃附子細辛湯?」
「這都不懂?」胡大夫不耐煩,「醫書上認為面癱因勞作過度,正氣不足、歪斜侵襲,風寒風熱侵襲面部經絡而致口目歪斜,麻黃附子細辛湯可祛風散寒通絡。」
「不全。」嵇令頤脫口而出,搖頭嘆息恍若恨鐵不成鋼的夫子,「這把歲數了還只會死板背書。」
她聲音清亮:「此病病因有四種:胡大夫說的是風寒阻絡型,可此外還有風熱阻絡型、風痰阻絡型和氣虛血瘀型,此三種應分別服用大秦艽湯、牽正散和補陽還五湯。」
胡大夫那跳到喉嚨口的回懟話術一窒,突然啞口無言。
「謝老太太舌尖紅赤,舌苔薄白乾,此乃風熱所致,您給她日日灌風寒補藥,可真是閻羅在世了。」嵇令頤取出毫針輕刺耳穴,嘴上功夫一點也不受影響。
「你……」
「況且藥只是輔助,用針灸淺刺耳尖或是大椎放血洩熱,抑或是配合艾灸、火針、拔罐治療,不出一月便能完全恢復……啊,胡大夫不用此法是不會嗎?怎的生為一個堂堂男兒連這種事都比不過一介女流啊?」
「我……」
「銀子真好賺。」嵇令頤陰陽怪氣了一句,「只恨女人家沒長那幾兩肉,就是比不過。」
「你血口噴人!有這本事你倒是讓老太太好起來啊。」胡大夫臉漲得通紅,也顧不得嵇令頤是請來的「貴人」,張口便駁斥。
「嬤嬤,先前給了胡大夫多少銀子,若是我能讓老太太閉目皺眉……」嵇令頤開始要價。
「自然!自然!」嬤嬤驚疑不定,可見那胡大夫面紅耳赤惱羞成怒的樣子,似乎這貴人還真學過一兩招?
嵇令頤得了承諾不再言語,她用毫針分次做筋結病灶針刺治療,於二腹筋結點、頰車點、上唇筋結點和降口角肌結點分別落針,而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