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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兒,甚至還沒傳到他耳朵裡去。
「那兩人都不肯?」易高卓嘴上都起了幾個大燎泡,「平日裡說什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什麼唇亡齒寒,現在就是幾袋米都掏不出來?」
幕僚魯定在一旁說:「主上此番定要要來糧,這土質是根本的事,要是再浪費一季,糧食缺口就更大了。」
他嚴肅道:「聽聞農稅並未降低,而是再次拔高,主上,民間若是疾苦,最終還是要影響到您的。不如暫時開放糧倉,先……」
「開什麼開!」易高卓不耐煩地駁斥道,「那些糧食都是備著打仗的,用了那些糧食,那兩隻豺狼還不把我這塊地瓜分了?」
他一手揉著嘴唇「嘶嘶」吸氣,一邊否決:「我看饒遵、方承運最開始就有心理準備了,這才沒有受大影響……可恨的是兩人居然把通關路引也關停了,這是擺明瞭讓我自生自滅。」
魯定低聲上諫:「主上要是擔心饒遵、方承運趁火打劫、趁病要命,不如將他們兩人也拉下水,讓他們也無暇顧及。」
易高卓手指一頓,那顆大燎泡終於被挑破了,黃紅膿水流出來,苦咂咂的。
魯定道:「現在還未到饑荒的程度,只要這一季能恢復種植,日子就好過了。」
「好。」易高卓點頭,「種糧食花費時間久,要毀掉總是簡單的。」
他臉上露出些猙獰的表情,獰笑道:「不是喜歡關停往來嗎?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把誰的命關絕了。」
趙忱臨送的第二批糧草行進得更慢,為了趕上時間,連夜裡都還在趕路。
易高卓感嘆這就是所謂的老天追著餵飯。
黑燈瞎火之時,他命令手下扮成餓肚子的刁民,一見到那高高豎起的「趙」字旗幟,二話不說便蜂擁而上。
不知道是趙忱臨還未收到第一波糧草的訊息還是怎麼的,這第二批的守衛不僅沒有比第一波嚴格,反而更加鬆散。
那幾個看管糧食的後勤兵坐在車尾上,抱著劍垂頭打瞌睡,「刁民」將糧食搬了一小半了還未清醒。
要不是其中有一位手腳笨拙的「刁民」一不小心撞了下車輿,還好巧不巧將那木桿子撞斷了,生生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後勤兵摔了下來,也許這一車糧草被搬完了也無人發現。
「按住他!」搶糧的人大吼一聲,居然比守衛還要理直氣壯。
雙方撕扯起來,可是「刁民」的數量太多了,像是聚集起來的螞蟻群,管得住東邊管不住西邊。
糧草車四面空著,本就是堆疊著運輸的,也沒個柵欄,人群一擁而上,沒一會兒就被瓜分得乾乾淨淨。
「大膽!知道這是趙國的車隊嗎?你們有幾個腦袋敢犯歲?」後勤兵被空出來的人手按在地上,勃然大怒。
按住他的人手勁極大,扒拉幾下還「咣當」掉出兩枚銅板。
饒遵、方承運和易高卓三人彼此心思不純,連銅幣都特意改了樣貌,一個雕花,一個刻上了蛟龍,還有一個硬是把銅幣做大了一圈。
後勤兵手上捏著的就是蛟龍錢幣,這群「刁民」擺明著是饒遵管轄範圍的人。
易高卓收到幕僚的匯報很是滿意,這群人他好不容易才湊齊,祖祖代代都是饒遵管轄的靖安城的百姓,雖說路引關了,總也不能真把土生土長的民眾往外推吧。
有家不能回,也太荒謬了。
「草民聽說有糧食可以領,這才叫上了親朋一起去,反正是在易將軍手下……也怪罪不到我們靖安城。」
「易將軍有易將軍的規矩,我們靖安城有靖安城的規矩。」校尉斥責道,「此事稟報上去,還得看上峰是什麼說法。」
「官爺……您看看這。」這群人連忙從袋子中抓了一把粟谷,湊上前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