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第4/6 頁)
就敢把那句話說全了?然而說全又做什麼,難道自己還喜歡他了?曹姽對自己那點小小的虛榮嗤之以鼻,片刻便拋開雜念,陷入了夢鄉。
那邊廂康拓一夜未眠,守在臨時安置孫冰的一處下人殿裡,此地經過的人也不多,而孫冰從前常年久居深宮不理政事,因此如今留在皇宮中的人大多不認識這個皇帝,因此閒雜人等只知道此處多了個小太監,卻不知這卻是自家的那個倒黴皇帝。
“刀法倒是挺快的。”老太監手勢嫻熟地將烏濛濛的草藥敷在孫冰的患處,曹姽這一刀起勢突然乾脆、收刀也是分毫不拖泥帶水,更別說那處切面光滑如淨。抹藥的時候觸碰到傷口,定然很疼,不過一個晚上,還遠沒有結痂,露出些血糊糊的肉來,不但斬草除根,刀刃還深入下腹半寸,是個極兇險的位置,孫冰疼得不得不咬著牙哼哼唧唧起來。
老太監察言觀色,曉得戰勝國對亡國之君不過都是面子請,不然也不會出這樣幾乎致人死地,或者說令人生不如死的損招了。他尚會些醫術,在孫冰下腹傷口周圍按了按,想摸清楚是否傷到了臟器,若是真的刀劍無影,那孫冰就熬不過今晚了。
果然他哀哀地叫起來,老太監是偏門冷宮的人,從前也沒有怎麼見過皇帝,也不太知道這個皇帝做了什麼壞事,孫冰在他眼裡不過是個年輕人罷了,便憐憫地問道:“我按的位置你覺得疼?”
問的時候老太監還使了眼色給康拓,大意是如果確實如此,那可以準備收屍了,未想到孫冰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囁嚅道:“方才殿上酒喝了不少,你按得重了,按得我尿急。”
想是方才一番劇痛之後,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又得到妥善的治療,孫冰開始關注到自己的身體需要。老太監嘆氣搖頭,默默出去尋了個麥稈,精準地通了進去,又將麥剛另一頭連到一個粗陶的虎子裡,慢慢的虎子裡傳來涓滴細流的聲音。
孫冰或覺得羞恥無比,解決內急後再沒有說話,然後似乎是低聲地哭了起來。
老太監給他整理好下裳,坐到了一邊,打算徹夜看護著,到底規勸了一句:“何必這樣傷心?雖不是個男人了,到底還是個人,難道就不過了嗎?您早前逼人自閹進宮,多少人照樣風生水起,只要有個盼頭,活下去總是不難的。”
這話其實在理,只是亡國之君究竟有什麼盼頭呢?
孫冰漸漸止住了抽泣,卻不說話,眼神呆怔怔地盯著屋子的房梁,康拓到底開口:“公主已經答應了,只要你活下來,前事便不再提,你好自為之。”
雖然麻木,卻還知道反應,孫冰轉過臉來對康拓道:“臣謝謝公主的恩德。”
康拓猜想這位廢帝如今是徹底接受了階下囚的生活,只要他能安分守己,又可以讓曹姽不再注意到他,大抵還是能在建業活到壽終正寢。東魏善待亡國之君,高官厚祿、衣食無憂,往後再攻打小國,便可在真憑實據面前攻心為上了。
然孫冰作惡太多,老天卻不放過瘡痍的南越。那被糟蹋的幾百名女子,屍體被匆匆拖到後山掩埋,天氣炎熱,便生了腌臢之物。雖然東魏入皇宮之後已經儘快清理,但是汙物仍然汙染了後山的河水,從山下專門為皇室服務的工匠村落開始,疫病悄悄蔓延開來。
曹姽先是關閉了皇宮的大門,暫時不準內外進出。宮外疫情慢慢加重,遠非幾個軍醫可以控制,曹姽心急如焚,她沒有對抗這種事態的經驗,將自己封在皇宮雖然可以暫保安全,但是長此下去,她不是被驚恐的兵士和民眾生吞活剝,就是要與世隔絕地餓死在南越皇宮了。
在疫情仍然可控的時候,她必須去想辦法。
康拓這日帶回來一個好訊息,那個略通醫理的老太監告訴他,離廣州府一百多里的地方有座羅浮山,山中隱居著一個大方士葛稚川,精通煉丹及藥理,在南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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