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第2/6 頁)
她驟短的鬢邊,一拍腦袋道:“瞧我的好辦法。”
蜀中少女時新的髮式,乃是一種烏蠻髻。婀娜及額,累疊而銳,將頭髮一層層細細梳上去,很費時間精力,但是巴人鳳不知道抹的是何種頭油,不但不黏膩,而透著股清冽醒神的味道,固定頭髮的效果卻特別好。
因怕曹姽不習慣,巴人鳳沒把髮髻梳得特別高,其實蜀中的烏蠻髻可達兩尺,真真要頂破了天去。她又巧手給曹姽排了六根銀釵,卻不是綴著銀鈴,而是散著各種蟲鳥紋樣的金銀箔,很像步搖的模樣。
巴人鳳又給她腦後戴上一把巴掌大的乳白象牙梳,又勻勻薄薄上了層頭油道:“聽說東魏女帝的三個孩子父親都是那鮮卑的慕容大單于,我且給你戴步搖,據說鮮卑人都喜歡這個。”
曹姽久不做女子打扮,看著鏡中的自己也很是新奇。
巴人鳳不失時機地讓她把身上已經髒汙的袍子和甲冑換了下來,草草潔了身,換了全新的衣衫。這衣衫如巴人鳳一般,隱約露出一部分四肢、行動靈便,顏色也是最上等的正紅蜀錦所做,只是曹姽略高了些,上衣又做得貼身,如此便露了一截雪白的腰身出來。
巴人鳳一看,情不自禁“啊喲”一聲,捂了眼不敢看,嘴裡一迭聲道:“這可怎麼辦才好,我身為女子都不敢看了,啊喲,這一走出去是要怎生禍害人呀!”
曹姽臉一紅,撲上去掐她臉:“你這什麼衣服?快給我脫了!脫了!”
二人進去時間很久,聽著似乎又打鬧起來,阿攬與沈洛守在外面皺皺眉,因周威受傷,為了方便照顧,就被安排在隔壁的艙房裡。他隱約能聽到女郎們的笑鬧,只是奈何動彈不得,躺坐在床上一個人發怔。
曹姽後來便只在腰間繫了條絲帛遮擋,她們所居是樓船最高層,也不怕很多人看到,如今該遮的都遮了,也並不很失禮,只要不去在意阿攬和沈洛奇怪的眼光罷了。
她自己不知道,她雖穿著與巴人鳳彷彿,卻實在是勝過良多。巴人鳳是爽朗健美,像是一股清新的風,讓人舒服而放鬆。可是曹姽,美豔而任性,此刻便如一團火,要把你燒得肉焦骨酥。她偏還懵懂不自知,苦了的卻是旁人的心。
曹姽自然先要去探望受傷的周威,蜀中地傑人靈,巴人鳳手上不缺好醫生好藥,但周威傷在膝蓋上,三兩月勢必不能動彈。此刻醫生給周威敷了藥、留了瓶藥丸子,囑咐好生休養,曹姽便坐在床邊,給他遞水。
周威見曹姽這副模樣,連自己受傷都忘記了,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掙扎著就要坐起來:“公主,你怎麼穿成這樣?我一個人就行了,不需要旁人照顧,你趕緊地去換衣服……”
他急得臉都紅了,曹姽忙按住他:“周兄,軍服都拿去洗了呢,穿什麼衣服是小事,你先服藥……”
曹姽的手按在周威身上,周威覺得自己肩上快要被燙個窟窿,心都要從窟窿裡跳出來,他此時本略有些發燒,漸漸覺得眼前開始暈迷了,情不自禁就喊了曹姽的名字:“阿奴,阿奴……”
“我在這兒呢。”曹姽以為周威燒糊塗了,趕緊給他喂水,卻見有紅色的液體流進了碗裡,她大驚:“周兄,你怎麼流鼻血了?!我找東西給你擦擦,讓醫生再來看看!”
外頭的巴人鳳偷聽著動靜,“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這小兒女的對話真是聽不下去了!”
她眼睛滴溜溜一轉,在阿攬的臉上停留片刻,卻是問沈洛:“這姓周的是誰呀,看他穿著佩劍,身份大概是不低吧。”
沈洛克制著驟然浮現的無力感,冷冷地答道:“周兄出身義興周氏,如今是禁衛五營的領兵將軍,太子的屬臣。”
這話巴人鳳並沒有全聽懂,什麼義興周氏,什麼禁衛五營,不過身為儲君的屬臣,必然是前途無量的,但她只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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